“讓我看看。”巫牧塵眼中精光大盛，枯瘦如雞爪一樣的手快如閃電般抓向玉繭，張浪一時竟然沒看清他的動作。
眼看就要被他抓牢，那玉繭竟然憑空一跳，差之毫厘的躲過了老頭的手，隨後在空中微微一滯，如同炮彈般砸向巫牧塵，隱約聽到了空氣被壓縮後的爆鳴！
朵朵可不是誰都讓碰的！
“朵朵！”張浪急呼一聲，他倒是不怕老頭受傷，而是擔心以這老頭死要麵子的性格，萬一被砸個灰頭土臉，場麵可就難看了。
顯然，張浪小瞧了巫牧塵。隻見他眼中精芒一閃，伸出去的枯瘦手臂陡然膨脹，像是充氣一樣，肌肉隆起，筋脈虯結如龍，這樣一條如鐵鑄般的手臂，卻展現出不可思議的柔韌！那本該抓空的手掌在張浪身前詭異地一折，如同無骨之蛇一樣，後發先至！食指和中指精準地叼住了砸向他臉的“玉繭”。
“朵朵，彆亂來，讓這位...大爺看看。”張浪看得心頭一跳，他完全沒有在巫牧塵身上感受到神性波動，這純粹就是巔峰造極的肉身掌控力！人，竟然能把身體練到這種地步？！
朵朵像是徹底被激怒了，根本沒聽他的，“玉繭”兀自在巫牧塵雙指尖掙紮，發出尖銳的嗡鳴，化作一片模糊的殘影，力道大的驚人！
“朵朵！”
“不礙事。”巫牧塵手臂穩如磐石，任憑玉繭如何掙紮都紋絲不動。他眼中爆發出比看白素素時更熾熱的的光芒“好寶貝！竟然是"神胎"，這可是好東西。”
“神胎？”張浪一愣。
巫牧塵將“玉繭”湊到眼前，仔細端詳，隨即鄭重點頭：“神胎，顧名思義，就是神明的胚胎！天生擁有位格，隻要按部就班地成長，就能水到渠成的邁出下麵那條白蛇夢寐以求的登神一步。”
張浪明白了，正常的神明三部曲，是彙聚神性，點燃神火，升格成神。而這所謂的“神胎”，則是倒過來，天生擁有位格，隻需要穩穩的成長，便能登臨神位。
有的人終點是羅馬，而有的人出生就在羅馬，人和人的際遇不相同，蟲和‘蟲’的際遇也不同，不知道下麵的白素素知道了這事會作何感想。
“哥！他身上有股讓人惡心的味道！快幫我揍他！”朵朵清晰又憤怒的意識直接傳進了張浪腦海，他甚至能“看”到她那嗔怒的小臉。
厭惡的味道.....老人氣嗎？不對，是巫牧塵身上的鬼師的味道！朵朵肯定是嗅到了這個，想起了之前不好的事情，所以反應才這麼劇烈。
“咦！它有靈智？！”老頭猛地抬頭，驚奇的看著手中的“玉繭”，仿佛發現了新大陸。
他竟然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交流。
張浪隻得簡略的將朵朵的身世來曆說了一遍。這段淒慘的身世，讓見慣生死的巫牧塵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雷公山腹地蠆盆究竟是怎樣的煉獄，他比張浪還要清楚，他喟然一歎，放鬆了對朵朵的控製。
“真他娘的.....造孽啊...”
張浪趕緊將“玉繭”要了回來，在他連聲安撫下，玉繭才慢慢安靜了下來，張浪抹了一把額頭不存在的汗，繼續之前的話題。
“我是想問，我體內的【還真蠱】為什麼會變成了這所謂的“神胎”，她最終會變成什麼樣，不會一直都是這個“繭”的形狀吧。”
張浪有點發愁，這種形態可沒有嘴巴，他許諾的“山珍海味”可怎麼兌現。
老頭撓了撓頭，沉吟片刻：“原先你體內那枚蠱蟲，說到底，不過是金蟬蠱和拍花蠱兩種‘普通’蠱蟲雜交而來，雖然用了些旁門左道凝聚了神性，本質還是‘肉體凡胎’，跟現在的‘神胎’根本沒法比！”
“它有這造化.....八成是沾了你的光。”巫牧塵思索著：“它的位格，與你說的“鏡城”脫不開關係，蜃龍登天密儀所化的海市蜃樓，有轉虛為實，化實為虛的能力，徹底成功，海市蜃樓便會化作他的神域，而她作為鏡城的基石，承載了一部分密儀的“成果”。”
張浪見他說得雲山霧罩，好懸沒讓他繞得頭暈，什麼虛實變化，什麼神域，他打斷道：
“停停停，說人話！所以...到底什麼意思？”
巫牧塵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一副“朽木不可雕”的表情：
“借雞生蛋！懂了嗎？這登神密儀沒有特定的指向，蜃龍死了，儀式中斷，機緣為她所獲，算是撿了一個大漏！至於為什麼是繭.....”老頭頓了頓，用不太確定的語調道：“大概是因為密儀剩餘的“能量”不多，在蜃龍凝聚了【龍神】神格之後，並不能再凝聚出第二枚神格，屬於沒有享受了成果，但是沒享受全，她現在是空有位格，沒有神格。”
“位格？神格？這兩個東西不是一樣的嗎？”張浪更迷糊了。
巫牧塵深吸一口氣，強壓下今天第n次想要罵人的衝動，言簡意賅道：“職稱和職務懂吧，位格和神格也差不多是一樣的。”
怪不得這老頭能當教授呢，這簡單的比喻讓張浪瞬間明白了其中的差彆，這比喻絕了！
“至於它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巫牧塵臉上也泛起了難色：“我推測，這繭子可能是一種不完全變態發育的階段，就像蟬，一般要經曆卵、若蟲、成蟲三個階段，它現在就處在中間某個形態裡，具體破繭後變成啥樣子，每個“神胎”來曆不同，沒有參考價值。”
他習慣性地從專業角度補充：“不過按昆蟲學分類，無非就是鱗翅目、雙翅目、鞘翅目這些....”
“停，老頭，你直說。”張浪齜著牙：“這什麼目什麼目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巫牧塵斜睨著他，一臉“這都不懂”的鄙夷，隨口舉了幾個接地氣的蟲子：“撲棱蛾子、蒼蠅、甲蟲。”
“——咚！！”
安靜沒一會的朵朵瞬間暴走！玉繭化身瘋狂的“石頭”，帶著破風聲，精準無比地砸在張浪腦袋上。
“嗷——！”張浪痛呼一聲，捂住腦袋，上午才消下去不久的大包，又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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