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前。
爐火劈啪，十一用鐵鉗撥弄著炭堆，火星濺起，映得他眉目溫淡。
小晴捧著半塊蜜糖紅薯，小口啃著，糖漬沾在嘴角，像隻偷食的貓兒。
“既有了娛樂街的雛形。”十一夾出一顆烤裂的栗子，粗布裹了遞給她。“可想好具體要做哪些鋪子？”
小晴接過栗子，指尖被燙得“嘶”了一聲，連忙捏住耳垂降溫。
“還沒想周全呢……”她眨眨眼，忽然噗嗤一笑。“不過要論京城裡富家少爺們的玩樂門道——”
紅薯蜜糖的香氣裡，小丫頭眼睛彎成月牙。
“我大哥最在行！”
鐵鉗在炭堆裡頓了一瞬。十一抬眉，眼底流過一絲興味。
他輕笑，眼中隻有那笑得竊喜的小姑娘。
“玄平，去請任大少爺。”
這才有了一刻鐘後，玄平師兄突然推門，啪嘰一下子將剛從床上撈起來的任大少爺丟進門的一幕。
任明咬了一口熱騰騰的紅薯，甜糯的滋味在舌尖化開，熱意順著喉嚨下肚，驅散了幾分困倦。
他深吸一口氣，揉了一把臉，又按了按太陽穴，眼神逐漸清明。
彆看他平日喜歡劃水、喜歡將工作推給牛馬二弟，但他也不是愚鈍之人，自然知道眼前的工作是躲不過去了。
既然躲不掉，那就好好乾。
借著和小晴拌嘴、埋頭啃紅薯的功夫，他略微思索了一下，很快就有了一套粗略的應答。
他放下啃了大半的紅薯，整了整衣袍，朝十一拱手一禮。
“陛下，臣鬥膽，先說說這‘娛樂街’該如何布局。”
十一微微頷首，示意他繼續。
任明沉吟片刻，道：“京中權貴富商，雖各有喜好，但歸根結底，花錢買的就是‘麵子’和‘樂子’。”
“麵子，指的是排場、身份、與眾不同的享受；樂子，則是新鮮、刺激、雅俗共賞的消遣。”
“因此，娛樂街的鋪子，必須兼顧這兩點——既要讓富人們覺得‘這錢花得值’，又要讓他們‘玩得儘興’。”
“具體的鋪子可以有以下幾個。”
“戲樓，水平高端的戲曲表演，那個詞怎麼說來著？……”他說著，突然看著一側的小晴低吟一下
“嗯……我記得前頭四妹解釋香皂客戶群體的時候用到過，雖然新穎，但一些詞我覺得形容很提前……”
“哦！想起來了！”任明一拍大腿。“是目標群體、高端客戶！”
“這戲樓的目標群體是官宦世家、富商大賈，屬於高端客戶，我以前站在客人的角度就再想，聽戲是雅事，但若能聽到‘獨一份’的好戲，更能彰顯身份。所以那時候我更願意選擇一些清淨少人，裝潢大氣的戲樓，價錢從來都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