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外。
蕭家耄耋族老齊聚,蕭府老夫人魏氏以及嫡支三房主子,除蕭雲逸之外全部在場,四周站滿了前來觀禮的親朋好友。
蕭仲淵走向最一旁的族長,板板正正行了一禮,恭聲道:“勞煩四叔公開宗祠,請族譜。”
看著滿臉急色的蕭仲淵,蕭氏族長暗自長歎,再三詢問:“仲淵,你當真是想好了?要讓一個毫無血緣之人上蕭氏族譜?”
蕭仲淵毫不猶豫點頭:“四叔公,仲淵已經想的很清楚,也得到了伯祖父們的同意,莫非四叔公還要阻攔嗎?”
為國征戰立下汗馬功勞的平狄將軍、朝堂新貴,如今的蕭仲淵可謂是整個蕭氏、乃至整個白水縣的榮耀。
作為蕭氏族長,實在不想讓蕭仲淵因孤兒寡母之事,染上哪怕一絲一毫的汙點。
奈何蕭仲淵心意已決,不聽任何人勸阻。
蕭氏族長的目光在上百名觀禮賓客身上一掃而過,心中暗自歎氣。
事已至此,他也隻得依著規矩,擺香案,祭祖先,開宗祠,請族譜。
早有下人準備好筆墨,送至蕭仲淵麵前。
提筆之前,蕭仲淵遲疑了一會,轉頭看向方芮熒,突然說道:“夫人,我欲將懷謙記在你名下,不知夫人可願意?”
當著眾人的麵問出這句話,無疑是沒有留下餘地。
蕭家眾人被蕭仲淵這突然的決定給弄懵了,一時間竟忘了站出來阻止。
在場觀禮之人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出,紛紛與身邊的人交頭接耳道:
“記在正妻名下,那豈不是以庶充嫡?”
“我記得那孩子今年已有十九之齡,比雲逸還大了一歲,豈不是說他會成為將軍嫡長子?”
“不止是將軍嫡長子,更是他們這一支的嫡長孫。”
“這事可不小,牽扯到很多東西,將軍夫人應該不會輕易答應吧?”
“不答應?你沒看老夫人都沒有開口反對嗎?她一個當兒媳的又能說什麼呢?”
“蕭將軍大勝而歸,皇上定會大加封賞,待將軍回京述職之後肯定是要分家,到時她便是當家主母,怎麼不能說什麼?”
“那也得分家以後,眼下這不是還沒分嗎?”
“有沒有可能正是因為還沒分家,所以蕭將軍才會突然來這麼一出?”
“這誰能知道啊!若是沒猜錯的話,今天這件事恐怕不會那麼順利。”
膝下明明有嫡出長子,還要從外頭過繼一個孩子到正妻名下。
倘若這個孩子是出自蕭氏本族血脈,想著多一個人替二房繁衍子嗣,那倒也說得過去。
偏偏要過繼一個沒有蕭氏半分血脈的外人,這叫什麼事?
大多數人都認為,方芮熒不可能答應這種要求,因此都在等著看蕭家的笑話。
蕭仲淵也察覺到了妻子臉色不對,於是便主動開口解釋道:“懷謙將來要入仕,一個好的出身對他而言十分重要。”
“蕭將軍果然仁義!”
不知是誰,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先帶頭喊了這麼一句,緊跟著蕭氏族人與眾賓客紛紛開始附和。
如今的蕭仲淵可是大雍功臣,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在場觀禮之人都是親朋好友,既然有人帶頭拍馬屁,其他人自然不會在這時候跳出來唱反調。
魏老夫人臉色不太好看,目光在蕭仲淵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心中顧及著他的顏麵,終是沒有開口說些什麼。
長房蕭大爺見母親不開口,心裡想著畢竟是二房之事,自己也不好多加乾預。
三房蕭三爺沒等到母親和大哥表態,他這個當弟弟的也不好在這時候給二哥難堪。
方芮熒將眾人情緒儘收眼底,將心中情緒壓下,勉強擠出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