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山聽出了話語中的決絕,於是便不再想著解釋。
拱手行了一禮,羞愧道:“我老吳有錯,愧對少爺信任,沒有臉繼續留下當護衛,這就去向將軍請辭,少爺保重。”
蕭雲逸沒空去理會吳大山是怎樣的心理,先是命夏荷前去蘭芷院,隨後又讓張鑫去將蕭仲淵請來。
宴席已經結束,賓客也都各回各府。
張鑫前去請人時,蕭仲淵正在和蕭懷謙說著話。
得知蕭雲逸醒來後,便對身旁的蕭懷謙說道:“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我去看看逸兒。”
蕭懷謙道:“孩兒隨父親一同前去。”
蕭仲淵稍稍遲疑,點了點頭。
父子二人來到漱石院,剛進裡屋,蕭懷謙便滿懷愧疚道:“為兄疏忽大意,致使你失足落水,這裡給你賠個不是。”
言罷,躬身向躺在床上的蕭雲逸行了個半禮。
蕭仲淵見狀,眉間微皺,開口道:“好了,錯不在你,無需如此。”
“若非孩兒太過大意,弟弟也不會落水昏迷,這件事孩兒確有責任。”蕭懷謙言語誠懇。
蕭仲淵正欲開口,就聽一聲冷笑。
“嗬!有沒有人說過你的演技真的很差?”
蕭雲逸懶得在這件事上多費心機,而是選擇直接撕開那張遮羞布。
“你與賀行舟合謀,趁我醉酒之際欲將我扔進池子裡淹死,無非就是為了報我打你生母之仇,沒必要在我麵前惺惺作態。”
言罷,轉頭看向蕭仲淵,繼續說道:“父親,我沒有任何證據,也不問您更相信誰,隻問您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
蕭仲淵皺眉道:“你才搬來不久,對府中不熟悉也正常,往後多注意些,少喝酒。你放心,為父不會因為此事處罰你。”
合著剛才說的話是一句都沒聽進去?
蕭雲逸道:“先前我犯錯,您打了我二十棍,如今在事情明顯有疑點的情況下,您卻選擇輕飄飄帶過,這公平嗎?”
“你還想要什麼公平?”
蕭仲淵沉聲道:“此乃家事,並非衙門辦案,更何況好幾雙眼睛看見的事情怎會有錯?”
蕭懷謙適時開口道:“父親,孩兒看護不周才導致逸弟落水,隻要能讓逸弟消氣,孩兒願意自領二十棍。”
“此事與你無關,莫要給自己攬責任。”
“可是......”
“沒有可是,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
蕭懷謙越是主動認錯,蕭仲淵對他越是維護,話裡話外一再強調這件事隻是個意外。
“那,孩兒先行告退。”
蕭懷謙恭敬一禮,臨行前不忘向蕭雲逸投去歉意的眼神。
被偏愛者有恃無恐,這句話無論放在哪裡都適用。
看著對方離去的身影,蕭雲逸在心中再三告誡自己,要以旁觀者的視角看待書中人物。
不要將自己代入角色當中,不要被情緒左右。
可當看到蕭懷謙離開前流露出的眼神時,他的心中突然就被激起了一股無名之火。
挑釁!
赤裸裸的挑釁!
蕭雲逸清楚這是一場與蕭懷謙的心理博弈,是沒有硝煙的戰鬥。
倘若被激怒做出失態之舉,那便輸了。
“父親,您在邊境十多年,與他相處的時間比我還要長。您偏心護著他,我理解,但這件事我不會就這麼算了。夜已深,我累了,您也回去休息吧。”
蕭仲淵聽到這話,腦海中不禁又想起了朱雀與玄武的批命,心底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奈之感。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