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為棋盤,眾生皆為棋子。
蕭雲逸忽然有種感覺,從踏進仕途那一刻,似乎就已經落入彆人的算計當中。
他不知道是誰在背後下這一盤棋,或許是東廠,或許是錦衣衛,也可能是司禮監與內閣,甚至還有可能是皇上。
“整件事情的起因就是辛參軍慘死案,而這件案子是畢世昌的建議下才會接手,也就是說他才是引我入套的人……”
蕭雲逸分析近期發生的事情,心中越發的疑惑,直到最後也沒想到對方的真實目的。
太陽西下,夜幕降臨,城門關閉,整座城並沒有因此沉靜。
金虎幫的人依舊提著燈籠,滿大街尋搜尋辛繼宗的蹤跡。
蕭雲逸打開窗戶,望著街道上隨處可見的金虎幫成員,逐漸開始意識到金虎幫的勢力有多大。
“好好說說吧,你到底是誰的人?”
“卑職當然是錦衣衛的人,是大人您的人。”
畢世昌恭敬站在一旁,神色平靜,沒有絲毫慌亂。
蕭雲逸回過頭,目光在三名下屬身上來回審視,緩緩開口道:“你送出去的那些人,都已經落到了東廠手裡,之所以還沒有動你,是我想再給你一次機會,隻要你肯如實交代,我保你安然無恙。”
畢世昌直視蕭雲逸的雙眼,心中暗自計較之餘,微笑詢問道:“大人想讓卑職交代什麼呢?”
蕭雲逸道:“是誰讓你故意引我去查辛參軍一案?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畢世昌臉色微變,但很快恢複了平靜,不緊不慢回答道:“大人,卑職不過是提了些許建議而已,案子查還是不查,全在大人一念之間,又怎麼能說是卑職在故意引導呢?”
蕭雲逸冷笑一聲,厲聲道:“東廠的人就在樓下,他們逼供的手段可一點不比錦衣衛差,都已經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必要死扛著不說嗎?”
畢世昌當然知道東廠的厲害,但依舊不肯鬆口,強作鎮定道:“卑職雖隻是個小小的試百戶,但好歹也是錦衣衛的人,即便是真犯了什麼錯,自有南鎮撫司來處理,還輪不到東廠來插手錦衣衛內務。”
蕭雲逸嘴角泛起一絲嘲諷的笑容,淡淡地說:“你說的都沒錯,但前提是得有人願意替你出頭,不是嗎?”
畢世昌聞言,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反駁道:“大人莫要小瞧了卑職,難道您以為除了您之外,就不會再有人會為卑職出頭了嗎?”
蕭雲逸道:“你用間接引導的方式讓我查案,足以說明你背後的人不是嚴千戶,也不可能是北鎮撫司。”
頓了頓,繼續推測:“你剛才提到南鎮撫司,這個倒是有點可能,隻不過在我看來,更大的可能是通過南鎮撫司來撈你,換句話說,你背後的人既不是東廠,也不是錦衣衛,而是……”
話音戛然而止。
畢世昌逐漸恢複往日的鎮定,微笑詢問:“是什麼?大人怎麼不繼續說了?”
蕭雲逸搖了搖頭:“我隻是突然想明白一件事。”
畢世昌好奇追問道:“大人想明白了什麼?”
蕭雲逸道:“慈不掌兵,義不經商,仁不當政,善不為官。”
畢世昌不解詢問:“大人這是何意?”
蕭雲逸對其不再理會,轉頭向洪盛雄吩咐道:“去將東廠的人喊上來。”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