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能怎樣?不知道又能怎樣?”洪盛雄滿臉無所謂:“我又不是池子裡的魚,即便是起了大火也不會殃及到我。”
崔焱頓時急了眼:“你不是,我是啊!剛才我還在蕭大人那替你說話,你可不能對我袖手旁觀。”
“你替我說話?”洪盛雄滿臉狐疑。
崔焱將剛才與蕭雲逸的對話複述了一遍,洪盛雄聽後陷入了沉默。
樹欲靜,而風不止。
洪盛雄無奈長歎:“我就想安穩當個總旗,怎麼就這麼難!”
崔焱無意在這種事上多言,急切道:“你麾下有個號稱衛所百曉生的校尉,肯定知曉些關於畢世昌的情報,你把他給喊來,仔細問問。”
洪盛雄道:“你可記得先帝執政期間,咱們衛所接到的那起狸奴案?”
崔焱點了點頭。
這個案子整個衛所無人不知,乃至一度成為所有錦衣衛心中無法撫平的傷痛。
並非是因為案件有重大,而是因為這起案件太過兒戲。
所謂的狸奴案,指的是後宮某位貴人養的狸奴突然暴斃,那位貴人也不知怎麼想的,跑去哭求先帝下令讓錦衣衛調查。
這事聽著都覺得兒戲,但更加兒戲的是,先帝居然同意了那位貴人的請求。
其一,是因為那位貴人深得聖寵,說是集三千寵愛於一身也不為過。
其二,是因為那隻狸奴某日在禦花園裡撲蝶,先帝見後一時興起,便開金口封那隻狸奴為銜蝶校尉。
凡官者,皆受監於錦衣。
狸奴有官身,意外暴斃存疑,那便屬於錦衣衛分內之職。
崔焱與洪盛雄同是景豐五年才加入錦衣衛,當時聽說這件事後,都覺得這是錦衣衛的恥辱。
甚至認為,錦衣衛是在經過狸奴案後,權勢才開始逐日下降。
“你突然提起狸奴案,該不會是想說,畢世昌背後的人與那位貴人有關吧?這怎麼可能?”崔焱隻覺得心中一片冰涼。
新帝繼位後,對先帝喜愛的嬪妃都極為善待。
尤其是那位集先帝寵愛於一身的貴人,她不僅還在世,膝下更有先帝的兩位皇子,三位公主。
她們可都是當今皇上疼愛的弟弟妹妹,無論是當中的哪一位,真要是因為此事記恨,在暗中使點絆子的話,即便是蕭雲逸也不見得能夠頂得住。
“畢大人是景豐三年加入錦衣衛,怎麼可能與那位扯上關係?這合理嗎?這明顯不合理吧?”崔焱有些慌了。
洪盛雄沒有回答,隻道:“畢大人顯然得了命令,來慶州多半是要找金虎幫的麻煩,蕭大人則與金虎幫同一陣營。”
“信與不信在你,至於這裡麵究竟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事情......我不知道,你自個回去慢慢琢磨吧。”
信?
不信?
崔焱回到房間,翻來覆去睡不著,閉上眼滿腦子想的都是因受賄被問罪的情景。
直至天亮,頂著一雙烏黑的眼圈出現時,蕭雲逸隨口詢問道:“你這是一夜沒睡?”
崔焱道:“卑職從未受過如此大賞,因而興奮的難以入眠。”
洪盛雄聞言,扯了扯嘴角。
崔焱生怕他多嘴,連忙轉言道:“大人,辛參軍一案還未了結,咱們需不需要去邠州再查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