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還活著的犯人已經被隔離,如果真是鼠疫的話,靠近那些人等同於自殺。
蕭雲逸多少有些佩服辛繼宗,可話又說回來,你怎麼想那都是你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他本想一口回絕,轉念想到了什麼,含笑道:“想讓我幫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先告訴我,此前你去慶州都做了些什麼,以及你背後的人是誰。”
辛繼宗沉默片刻,搖了搖頭:“我不能說。”
“那就沒得聊了。”蕭雲逸轉身便走。
東廠、南北鎮撫使的人都來了,他們當中絕不止辛繼宗一個聰明人,可卻沒有其他人站出來提出質疑。
可想而知,要麼就是上頭有人特意交待過,要麼就是都覺得這件事情深挖下去會很麻煩。
真正的大人物從來隻坐鎮後方,衝鋒陷陣的都是小人物,沒幾個人會為了所謂的正義感,將自己置於險地。
但凡事都會有例外,眼下辛繼宗就是哪個例外。
事關鼠疫,蕭雲逸不願拿自己的生命冒險,直言道:“我幫不了,也不想幫,你快點讓開,彆擋我的路。”
辛繼宗道:“你若不幫忙,他們必死無疑,幾百條人命就在你手裡攥著,你怎麼忍心一走了之?”
“又來這一套?彆動不動就亂扣大帽子,你要是再不讓開,我可叫人了。”蕭雲逸作勢欲喊。
辛繼宗壓低聲音怒斥道:“如果不是你抓了杜家的人,事情就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蕭雲逸,你若是不出手相助,他們死後一定會化作厲鬼去找你,定叫你日不能安,夜不能寐。”
我擦!
要不要這麼狠?
蕭雲逸沒來由的感到後脊發涼,縮了縮脖子,心中默念:三清道祖在上,賜我金光護體,保我萬邪不侵!
心裡有點慌,嘴上卻道:“那也是你非要摻和,所以才會導致一係列連鎖反應,這事怪不到我頭上,他們是因你而死,找也是找你。”
辛繼宗道:“你我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所以才要去救他們,否則背上如此大的因果,餘生如何能夠心安?”
蕭雲逸淡淡道:“辛繼宗,咱倆沒有那麼熟,我勸你抓緊時間去找彆人,比如去找你背後的那位。”
辛繼宗道:“那位不是什麼好人,不可能會插手這件事,眼下時間緊迫,隻有你這位小侯爺有能力幫我。”
“蕭大將軍與麾下將士舍生忘死征戰沙場,為的就是守住國土,護住黎民百姓,蕭雲逸,現在輪到你為百姓做點什麼了。”
辛繼宗目光灼灼,恨不得立刻將人拉進衛所。
蕭雲逸道:“如果我是邊軍將士,一定會因你這句話熱血沸騰,但,很可惜,我是錦衣衛,你應該知道,錦衣衛的職責從來都不是保護黎民百姓。”
辛繼宗聞言,眸光逐漸黯然,臉上寫滿了失望,搖了搖頭:“心若未醒,聲亦無用,子不類父,莫奈何!”
言罷,邁開步伐,與蕭雲逸擦肩而過。
“不類父就對了,我就是不類父,你能咱滴!”蕭雲逸暗自嘀咕。
正準備騎上馬打道回府時,就聽身後就傳來一道喊聲:“小侯爺請留步。”
莊興平快步上前,拉住韁繩,怪笑道:“小侯爺近來日子過的如何,可是順心?”
善者不來,來者不善。
蕭雲逸懶得客套,直接詢問:“裡麵那麼多事等著你去忙,這時候跑來找我做什麼?”
莊興平笑道:“誰讓你欠著我的債呢,我得來要啊。”
剛剛送走一個瘟神,轉頭又迎來一個討債鬼,人生怎麼就這麼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