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雙手捧上四方長匣,打開就見一座白玉觀音像。
“卑職恭祝大人前程似錦,步步高升!”
觀音,與官印同音。
不得不說,送禮也是一門學問。
蕭雲逸不禁感慨:“老費,截至目前為止,你是我見過最會來事的官。”
費佐滄當即接過話頭,“如若大人不棄,卑職餘生願為大人牽馬墜鐙,肝腦塗地。”
蕭雲逸聞言,頓時樂了,“你可是我的左膀右臂,自然不能夠大材小用。我也不需要你肝腦塗地,隻要你不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其他事都好說。”
費佐滄回道:“一壺不沏二茶,卑職省得。”
話不多,隻說該說的。
東西也不多,隻送有價值的。
這麼大一尊上好的白玉觀音像,少說也得幾萬兩銀子。
蕭雲逸較為欣賞這樣的下屬,於是便多提醒了一句:“老費,如今寒冬將至,千萬要多注意保暖啊!”
費佐滄聞言,心頭猛地一陣狂跳,有心想要解釋什麼,話到了嘴邊,忽然一轉,恭聲回道:“定不會讓大人為卑職操心。”
之後幾日。
蕭雲逸一邊處理千戶所內的公務,另一邊還需要到北鎮撫司,參加每三日召開一次例會。
錦衣衛南、北鎮撫司轄下共計三十幾座千戶所,卻有五十幾位千戶。
當中實權千戶三十幾位,其餘二十幾位屬於虛封,屬於有官無權,基本上也都不會參與兩司會議。
唯獨今天例外。
破天荒來參會的虛封千戶名叫林百川,年紀不算大,今年剛滿二十二。
既不是襲職,也不是因功受封。
之所以能夠當上錦衣衛千戶,是因為他有個頗受皇上寵愛的嫡姐——柔嬪。
這樣的人,通常情況下是不會受到鎮撫使待見。
偏偏,何啟錚在會上,用不容拒絕的語氣,對蕭雲逸說:“百川將會以千戶的身份,到你手下擔起副千戶職責,你多照顧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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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逸聞言,當場拉下臉,“何大人,他一個千戶,到我手底下擔副千戶的職,不合適吧?”
何啟錚絲毫沒有在意他的神色,淡淡道:“一座千戶所,有兩三位千戶也是正常,百川不錯,你多教教,會是一個好幫手。”
蕭雲逸還想再說什麼,何啟錚沉聲道:“這是本官的命令,而不是在尋問你的意見,聽懂了嗎?蕭千戶。”
“卑職,遵令。”
蕭雲逸忍著心頭一口氣,直到例會之後,私下找到何啟錚。
“大人,你不地道啊!招呼都不打,突然派個千戶來分我的權,這算什麼?”
“算什麼?嗬!”
何啟錚冷冷一笑:“首先,讓林百川到你手下,不是我的本意,而是柔嬪求了皇上,李大人親自傳話,你我都沒有拒絕的權利。”
“其次,本官也想問問你,此前有關黎頌澤一案的證據,你都交給了誰?”
該來的總會來!
蕭雲逸把證據交給婁湛時,就已經做好了準備,直言不諱道:“從你安排鄺鈺到我身邊,咱們之間就已經沒有了信任。”
何啟錚聞言,坦然承認,“沒錯,本官是安排人監視你。”
說到這裡,話鋒突然一轉,“但這都是慣例,你不應該因為此事耿耿於懷。”
蕭雲逸嗤笑道:“大人,你是真拿我當三歲小孩哄啊!光明正大的在我身邊埋根針,還叫我不要介意?敢問大人,我在你的眼中,到底是有多好揉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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