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從百貨商場買來的椰香餅分給彭組長兩個,唐淑婉衝他打聽。
“對了,彭組長,獸醫站這間房子,我想弄個簾子隔個小手術間。”
“布我從百貨商場買回來了。”
“你知道誰做針線活的手藝好麼?我想找人做個簾子。”
“就咱們畜牧部的家屬,有哪個嬸子手藝好的不?”
彭組長打算回頭問過他媳婦兒,替唐淑婉找個做針線活好的,唐淑婉不提畜牧部的家屬還罷,這一提,他馬上想到一個人。
“唐知青,昨天看牛那個蘇震霆媳婦,針線活兒好。”
“她家公公最近生病,她有悄悄攬針線活跟人換吃的。”
彭組長好心提醒唐淑婉:“不過,她家成分不好,你找她做個簾子能行,彆跟人走太近了。”
“好的,謝謝彭組長提醒,我找人做簾子,也是為了咱們畜牧部的獸醫站儘快開張。”
“剛好我要替小牛犢做個檢查,順便問問他媳婦兒能抽空幫忙做簾子不……”
天氣悶熱。
農場山下牛棚旁一處不透光的船屋裡邊,傳來一陣咳喘聲,大熱的天氣,躺病床上的蘇文庚額頭滾燙,身體卻像在涼水裡泡過似的冰。
探過蘇文庚滾燙的額頭,蘇震霆上手摸到他的身體像冰透那般涼,被激得打了個寒顫。
見病床上的人處於昏迷失去意識狀態,他眉頭緊鎖著。
“爸又發高燒了。”
“文珍,快取濕帕子來。”
“怎麼好好又燒起來了?”
孟文珍趕緊丟下手上的針線活,端了瓷盆打水弄濕臉帕遞給丈夫,讓蘇震霆拿濕巾子貼在老爺子額頭上給他降溫。
“震霆,爸這病拖不得了。”
“這次發病來勢洶洶,我真怕他熬不過去。”
孟文珍跟蘇震霆商量:“震霆,要不你去北郊部隊家屬院,找那個陸同誌幫忙,之前多虧陸同誌幫著弄藥,爸這病才能用特效藥穩住。”
“陸同誌有段時間沒來農場,這藥又斷了。”
孟文珍說服丈夫:“我知道你害怕給人陸同誌添麻煩,連累陸同誌,但人命關天的大事,顧不得了,你就說是有人托你給陸同誌捎個話,應該不會給人陸同誌添麻煩的。”
蘇震霆是個孝順的兒子,蘇老爺子的情況他肯定著急。
事實上他瞞著孟文珍,悄悄去過北郊找過那個認識的陸同誌,但人部隊的同誌說他出任務了,歸期不定。
這個事情他之所以瞞著妻子孟文珍,是擔心她跟著急。
那位陸同誌,畢竟是他們現在唯一能弄到特效藥的渠道。
老爺子的病已經讓他憂急如焚了,他現在更擔心唐淑婉還有兒子蘇承毅突然來農場下放的事兒。
他們一定是在京城遭遇了什麼,才會不得已被下鄉來海島農場。
但是這個事情他怎麼跟妻子孟文珍提呢?
蘇震霆像悶葫蘆一樣突然不說話了,孟文珍看著病床上的老爺子急得掉眼淚。
可能是因為被生活的重擔壓垮了,也有可能是過於思念遠在京城的兒子,孟文珍突然繃不住了,她將頭靠在蘇震霆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