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薑誌明點頭回答。
衛生所醫生又問:“蛇身上有黑黃色眉形斑紋?”
“當時天擦黑了,看不太清楚,好像是。”
衛生所醫生點頭:“那就對了嘛,咬你的是黑眉錦,也俗稱菜花蛇,沒有毒性。”
“但薑知青,我給你抹藥了,藥費五元錢,我開個單子。”
什麼?
藥費五元錢?
薑誌明一個子都拿不出來,他急得臉紅脖子粗。
“蛇,蛇也沒毒,你就給我抹了一點藥。”
“對啊,我給你抹藥了,你說被毒蛇咬,我給你抹的是好藥,解毒救命用的。”
“你不說清楚,這能怪誰?”
“人命關天的事兒,我不得給你上點好藥啊。”
“這藥抹了後,有點疼,疼個一整晚就好了,沒事兒。”
衛生所醫生問:“你是現在掏錢?還是回頭從你工分裡邊扣?”
在欠章子平的債務上邊,現在又添了一筆衛生所的。
他怕是要一直在農場挑糞,才能還得起欠下的這些債。
哪有醫生不問清楚,胡亂上藥的?
被蛇咬過抹了藥的地方,傷口還是泛疼,那種疼痛感越來越強烈了。
這才上藥一會兒,他都疼得齜牙咧嘴,臉扭曲變形了。
人倒黴的時候,果然喝涼水都塞牙縫。
他不僅又欠下一筆五元錢的債務,抹過藥的傷口還得這麼疼一整晚。
薑誌明眼前發黑,他喪氣道:“工,工分裡邊扣吧……”
掐陸同誌的臉,像是給狼撓了個癢癢,結果就是唐淑婉被他這條大尾巴狼給咬了一個晚上。
明明陸同誌是出力那個,某人一早起來還精神抖擻。
反而是唐淑婉腰酸背疼,渾身像被車輪子碾過。
陸長風休了幾天假,一早得趕回部隊訓練,唐淑婉是扶著腰出來相送的。
“過幾天休息,我來接你回部隊家屬院家裡。”
趁著沒人瞧見,陸長風在唐淑婉臉頰上親昵的貼了貼。
唐淑婉則踮起腳尖,習慣性要掐他的臉,但想到昨晚老遭罪了,掐他的動作變成在他臉上貼一下,然後就縮回手。
陸營長自然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他沒忍住低笑了一聲:“怪我,嗯,我下回動作輕點。”
“還有下回,滾吧,陸同誌。”
被唐淑婉推一把,陸長風笑著上了吉普車。
等吉普車開離獸醫站,唐淑婉要回屋補一會覺,一旁菜地裡躥出一個影子,將唐淑婉嚇了一大跳。
“唐淑婉,你簡直不要臉。”
“光天化日的,你親他,親他,你,你是不是在氣我……”
一大早哪來的神經病?
更氣人的是,薑誌明從菜地裡躥出來的,將他們夫妻倆個親密的動作全看在眼裡。
這也就罷了,他灰頭土臉的衰樣,像是一晚上沒合眼。
不會這人躲在獸醫站外聽牆角吧?
唐淑婉再也受不了了,這人不打一次狠的,看來沒完沒了。
拾起一根柴火棍子,唐淑婉二話不說就往薑誌明身上招呼。
“彆,你彆打我,我是來找你借錢的。”
薑誌明抱頭蹲在地上,嗚咽一聲哭起來:“淑婉,我昨天被蛇咬了,欠了衛生所五元錢,回到宿舍還被章子平逼著催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