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國寶聞言看了她一眼,又搖頭道:“小知青,就算你知道了也沒用,我們阻止不了。”
許楠楠料定於國寶知道更多,追問:“於叔,上級分發的肥料量應該相同,為啥咱們村的莊稼不如彆村的好?肥料領回來為啥要少施?”
於國寶環顧四周,猶豫片刻,終於壓低聲音對許楠楠說:“被人偷偷賣掉了,所以不能多施。小知青,你心裡明白就行,彆跟彆人說,否則對你沒好處。”
“被偷偷賣掉了?”許楠楠明白了,這肯定是沈孟安和沈良田搞的鬼,她還想了解更多細節,便問於國寶:“要是肥料沒被他們賣,咱們大隊的收成肯定不會這麼差。”
於國寶歎了口氣:“沒錯,但咱們沒辦法,他們上麵有人,我們拿他們沒辦法。”
“大叔,偷賣肥料的肯定是一二把手,這事這麼明顯,他們怎敢如此大膽?難道沒人舉報嗎?”
於國寶遲疑了,像是有話要說卻又不敢開口。
許楠楠說道:“大叔,我能看出您是個想為大隊社員謀福利的好乾部,您希望所有人都能過上好日子,但您似乎無能為力。要是那些人不在了,偷賣肥料的事就能停止。您也看到了,我才剛到這裡,因為沒錢送禮,就被他們刁難。如果我知道他們私下乾著見不得人的事,我一定會舉報他們。”
“他們做得很隱蔽。沈家有個村支書,還有一個隊長,外加幾個小隊長。每次都是他們家裡人去買肥料。開始隻是少量售賣,地裡少撒些肥料,根本看不出異樣,糧食減產也不明顯。後來數量慢慢增加,他們說糧食產量低,上麵分配的化肥就會減少,這些年糧食產量確實越來越低,化肥也跟著減少,成了惡性循環,糧食產量也就更低了。”
“難道沒人舉報他們嗎?”
於國寶苦笑道:“舉報?沒那麼容易。他們不會讓人抓到把柄的。而且,他們在公社有人,不讓越級舉報。就算有人告到縣裡,沒有確鑿證據,他們也能把黑的說成白的。到最後,舉報的人反而倒黴。”
許楠楠來之前沒想到農村大隊竟會如此黑暗。
“大叔,莊稼收成不好,上交的公糧應該也會減少吧,公社不會放過他們的吧?”
“不,公家按土地麵積征稅,雖然我們大隊糧食減產了,但農業稅一點沒少。公糧沒減,我們就得少分糧食。這些年,除了沈家人,村裡估計沒人能吃飽。”
許楠楠越發憎恨沈孟安和沈良田,真是和沈東嶽一樣壞,甚至更甚。
許楠楠心想,既然沈孟安和沈良田敢賣肥料,就一定有賬本,這賬本肯定在沈家。
江婷看到沈孟安走過來,提醒他們說:“於叔,楠楠姐,沈孟安來了。”
許楠楠瞥了一眼,告訴於國寶一聲後,和江婷一起離開了。
她暫時不能讓沈孟安察覺到任何異常,以免對方起疑心。
她和江婷到達紅薯地時,發現江川已經在地裡了。
江婷笑著說:“我說大哥怎麼那麼早就出門,原來是他提前來幫楠楠姐乾活了,我大哥真勤快。”
許楠楠也對江川這麼早就來幫忙感到意外。
江婷說:“楠楠姐,有我大哥在,我就放心了,我去那邊的地裡了。”
“好,去吧。”
江婷離開後,許楠楠走到江川身旁:“江川同誌。”
“許知青。”
“你這麼早就來了。”江川一直幫忙乾活,許楠楠心中有些過意不去:“我的箱子架子沒什麼大問題,但你還得給其他知青做家具,這肯定耽擱你了吧。”
“放心,不會耽誤的,答應的交貨日期不會改。”
許楠楠在他旁邊蹲下,一陣清新的香氣飄進江川鼻中,令他精神為之一振。
兩人一起拔草時,沈孟安從田邊走來,本想問問許楠楠對他提出的建議考慮得如何了,但看到江川也在場,他下意識地打消了念頭。
要是這裡的是其他人,他可能早就讓人離開了,但江川不同,對他的話江川根本不會聽。
再者,江川這樣幫許楠楠,難道是對他有意?
如果江川護著這個人,自己要是欺負了許楠楠,江川不知會怎樣對付他。
有些東西不該碰,有些肉不該輕易嘗。
他想放棄對許楠楠的念頭,卻又心癢難耐,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麼漂亮的姑娘,而且她還在他的管轄範圍內,就這樣放棄總覺得可惜。
作為隊長,知青們來到這裡都要受他管理,他還掌控著許多知青夢寐以求的指標,比如回城指標、推薦上工農大學的指標、當民辦教師的指標等。
那些女知青為了生活得好一點,都會主動討好他,想要得到指標,就必須有所付出,他當乾部這些年,雖然沒天天做新郎,但也享受了不少城裡姑娘的滋味,結果越陷越深,想要的越來越多。
沈孟安一直對許楠楠抱有興趣,但得知她與江川關係密切後,他決定暫且隱忍,先觀察兩人的相處模式。若發現並非他所猜測的關係,他會重新考慮接近許楠楠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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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打算離開時,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牛棚那對姓許的夫妻與許楠楠同姓,是否可能存在親屬關係?然而,這個念頭僅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隨即被他拋諸腦後。體內燃燒的欲望讓他無法靜心思考,於是轉向另一處玉米地尋找秦玉萍。
此時,這片玉米田已長至一人多高。沈孟安按照約定來到指定地點,蹲低身子悄然進入田中。他早有安排,確保該區域隻有秦玉萍一人,因此無需擔心被人撞見。
當沈孟安看到秦玉萍時,立即上前將她按倒在地,並試圖拉扯她的褲子。秦玉萍緊緊抓住褲腰帶,阻止他的行為。
“哼!你如今已有餘知青相伴,為何還要糾纏於我?對你的好感,還是留給餘知青吧。”秦玉萍冷聲說道,偏過頭去不予理會。
沈孟安笑著回應:“怎麼,吃醋了?餘知青送了禮物給我,我才對她多加關照。但我們之間並無那種關係,她隻是未來屬於我家的人。”
“說得真好聽,即便她是你兒子的未婚妻,到頭來還不是任由你擺布。”
為了讓秦玉萍配合,沈孟安繼續溫言軟語。
“行了行了,彆胡思亂想了。今年冬天的返鄉名額一定會有你的位置。”
“真的?”秦玉萍瞬間展露笑容,“這話可是你說的,可彆食言,到時候彆找借口推諉。”
“絕對做到,絕對做到。哎呀,實在等不及了,快來讓我滿足一下。”
隨後,二人一同倒下,周圍的玉米稈隨之搖晃。
不久後,天色漸晚,許楠楠與江川結束紅薯地的工作正準備返程,卻被沈孟軍擋在了路上。
“許知青,你交代的任務還沒完成,待做完再走。”
許楠楠欲言又止,江川則主動站出:“讓她先走,我留下幫忙。”
許楠楠轉頭看著江川,其實她整夜不回家也沒關係,因為有空間可以讓她直接進去休息。
但她不能讓彆人發現她有這個空間的事。
沈孟軍故意刁難許楠楠,拒絕江川的要求:“你是你,她是她。她的工作應該由她自己完成,你不能替她做。”
江川毫不猶豫地揮拳擊中沈孟軍的臉,冷冷地說:“這樣夠了嗎?要是不夠,我們可以繼續較量。”
沈孟軍完全沒有料到江川會動手,毫無防備地被打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