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江川嘴角微微揚起。
他與傅牧川與她的距離相同,但當事情發生時,她第一時間抓住了他的手臂,這表明他在她心中有著獨特的地位。
傅牧川對許楠楠說道:“許知青,剛剛有沒有被嚇到?”
“沒事沒事。”
“沒事就好。”
夜色朦朧,老牛拉著車緩緩前行,朝著縣城的方向。
與此同時,許楠楠在回家的路上訓斥了沈大寶和餘青青後,沈大寶抹著眼淚跑回了家,隻剩下餘青青獨自一人慢慢往沈家走去。
餘青青捂著因許楠楠踢傷的腹部,在漆黑的夜晚獨自行走。途中,突然從暗處竄出一道人影,捂住她的嘴,將她拖進路邊的玉米地。她想要呼救,但嘴巴被牢牢捂住,發不出聲音。或許是她掙紮得太劇烈,最終被對方擊暈,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她完全不知。
知青點內,沈孟軍和沈孟平帶著幾個年輕人趕到時,傅牧川和許楠楠已不見蹤影。
“那兩個知青去哪裡了?尤其是那個姓傅的,他們去做什麼了?”沈孟軍詢問其他知青。
秦玉萍是村裡的村乾部常討好的人,趕忙回答:“他們一起出去了,似乎是要去縣裡舉報什麼罪行。”
她話音剛落,周圍的知青們紛紛投來不屑的目光,隻有吳誌國例外。
這些知青來自外地,住在同一個院子裡,本該互幫互助,但有些人卻勢利自私,隻顧自身利益。
沈孟軍並不十分慌張:“他們去縣裡,縣委的人已經下班了,去了也沒人會理會。不過,他們的膽子倒是不小,竟敢越級舉報,等他們回來,我倒要看看怎麼教訓他們。”
“他們沒有證據告我們,白費力氣罷了。姓傅的打傷了我們,明天我們就叫警察來抓他。”沈孟平說道。
沈孟軍摸了摸傍晚被傅牧川打傷的地方,心想等明天警察來了,他也要告傅牧川一狀,無論結果如何,他都要試試。
他將目光轉向那些知青:“既然知道他們會去縣裡,為何不加以阻止?莫非是想讓他們惹事生非,敗壞我們大隊的聲譽?”
秦玉萍急忙辯解:“他們個個都很強硬,我一個弱女子,即便想攔也無能為力。”
孟芹思索片刻,決定明哲保身:“我同樣攔不住。”
吳誌國本想撒謊,聲稱自己曾試圖阻止但未能成功,借此拉近與沈孟軍、沈孟平的關係。但他擔心許楠楠和傅牧川真會將大隊乾部的不當行為上報,最終不敢貿然開口。
沈孟軍的目光鎖定在張磊和盧星晚身上:“作為知青點的負責人,你們為何也不加以勸阻?”
張磊回應道:“他們離開時,我並不知情,即便知道也不會攔著。”
盧星晚同樣如此回答,沈孟軍暫未對他們采取行動,而是迅速前往沈家,與沈孟安、沈良田商議對策。
沈孟安鼻青臉腫地出現,沈孟軍急切問道:“堂哥,你的臉怎麼了?”
“還能怎樣,被江川那小子打的,就因為那個姓許的知青,他把我打得這般模樣。”
“這小子太猖狂了,我就不信沒人能治得了他。”
沈孟安歎了口氣:“想要收拾這小子,還得從長計議。”
“堂哥,那個許知青和姓傅的已經去縣城告發我們了。我們剛去過知青點,他們已經動身。”
“什麼?”沈孟安一時緊張,但很快鎮定下來,“去了也是徒勞,他們能憑何物告狀?不過是聚眾,誣陷大隊乾部罷了。再說,他們現在去縣城,到了那裡恐怕已是深夜,縣裡哪裡還有乾部辦公?等他們回來,定要好好處置。”
“我們再去跟老支書談談吧,他比我們更有辦法,認識的人也多,或許能給我們些建議。”
“好,我這就去喊我爹。”
沈孟安正準備去找沈良田,卻還未出門,便聽見隔壁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緊接著是趙盼娣焦急的呼喊聲:
“爹,爹,你千萬彆有事啊!爹,你醒醒,你醒醒!”
沈孟安急忙奔向隔壁房間,沈孟軍和沈孟平緊跟其後。進入沈良田的屋子後,隻見他躺在地上,雙眼上翻,全身抽搐。
"爹,爹您可彆出什麼事。"
沈孟安察覺到不對勁:"快找人帶爹去看病。"
可惜他們村子太窮,原本由公社分配的村醫因生活艱難而辭職離村,若要找醫生,隻能去鄰近的大隊。
沈孟軍主動提出:"我去鄰隊找醫生。"
沈孟急匆匆地騎上沈孟安家的自行車,不到半小時便將杏花灣大隊的醫生請來。然而,醫生一見到沈良田的狀態,就預感情況不妙。
"這可能是腦溢血,我治不了,必須儘快把他送到縣醫院。"
"好好好,送醫院,立刻送醫院。"
沈孟安一向將沈良田視為主心骨,如今卻希望父親無恙。他囑咐沈孟軍:"快去叫江川,讓他駕牛車送我爹去醫院。"
跑腿的沈孟軍立刻前往江家。
但到了江家才發現,江川不在家,連那頭老牛也被他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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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他怒不可遏,若是村裡多幾頭牲口,哪怕是一頭驢或一匹馬也好,許多人家都有木板車,用其他牲畜拉車也能將沈良田送往縣城。
其實,他們村以前有不少牲口,包括驢、騾子和馬,但因連續幾年糧食減產,牲口太多反而成了負擔,沈良田便將多餘的牲口賣掉,僅留了一頭老牛。
現在連這頭老牛也沒了,不知是否是對沈良田的一種懲罰。
沈孟軍回來複命後,沈孟安氣得猛拍桌子。
"江川這小子,難道是用牛車送那兩個惹事的知青進城?我爹生病都沒牛車可用,他卻用牛車載著跟我作對的知青!"
他咬牙切齒地說,恨不得生吞活剝江川和那兩個知青。
"沒轍了,隻能再去鄰隊借輛騾子車。"
於是,沈孟軍和沈孟平一同前往杏花灣大隊,借了一輛比牛車更快的騾子車。
騾子車剛進院子,幾個試圖將沈良田抬上車的人遇到了阻礙。沈大寶搶先一步跳上了車,穩坐在位置,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
"我要坐車!爺爺都死了,他還坐什麼車?"
"爺爺沒死,我們要帶他去醫院治病,你快下來。"
沈大寶充耳不聞,用力拍了一下騾子的臀部,騾子受驚狂奔起來。沈孟軍無法控製住它,於是車上的沈大寶就這樣跑了。
沈孟安氣得幾乎喘不過氣來,轉身焦急地對沈良田喊道:"爹,您可千萬彆出事啊!"
又過了半小時,由於始終未能得到及時救助,沈良田最終停止了呼吸。
沈家頓時響起了悲痛欲絕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