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嘴上雖如此,心裡卻未必這麼想。他們甚至已盤算好離開這裡後要告訴誰。
但此刻餘青青顧不上這些,她必須先保全自己。
大隊長讓她嫁人,她該嫁誰呢?
她迅速思索著。
她並不想嫁人,可獨自墮胎又有幾分把握呢?
一旦真的發生危險,一屍兩命……不,她不能死,她還年輕,怎能讓生命終結於此?
想到死亡後,她對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哪怕是村裡一個普通的莊稼漢,內心的抗拒也沒那麼強烈了。
“我,我決定嫁人。婚後我會墮胎,不給對方家庭添麻煩。”
餘青青並不想留下這個孩子,打算流產後,再找個合適的時機和那個人分開。
“你想嫁誰?先說說,我替你問問。”大隊長說,“你現在的狀況,怕是很難找到條件太好的。”
餘青青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大隊長,幫忙看看吧,我不知道該選誰,你幫我問問幾個合適的。”
“行,我幫你問問,你等消息。不過,”大隊長停頓了一下,“你偷羊的事還得處理,乾不了挑糞的活,那就扣你的工分。”
餘青青無所謂,家裡一直給她寄錢,這點工分對她來說不算什麼。
走在路上,她又想起在玉米地裡的遭遇,那種生理上的厭惡加上懷孕初期的不適,讓她嘔吐得比當時更厲害。
事情終究瞞不住,周圍的女人大多猜測她懷孕了。
有個愛打聽的攔住她問:“餘青青,是不是懷上了?”
之前她在玉米地裡的事早已傳開,現在她頻繁嘔吐,很可能懷上了那個男人的孩子。
餘青青漲紅了臉,匆匆跑開。
那女人提醒道:“要是真懷了,就彆急著走,小心傷了胎氣。”
餘青青隻想趕快逃離,哪裡聽得進去,飛快地往知青點跑去。
這時,胡青山迎麵而來,他聽到了剛才女人說的話,明白餘青青已懷孕,不禁興奮起來,目光不自覺落在她的腹部。
餘青青認出眼前人,正是那天早上在路上攔住她,要求她嫁給他的人。
這男人滿臉胡茬,衣衫淩亂,看她的眼神帶著幾分輕佻,讓她感到不適,趕緊繞開了他。
但男人的目光始終追隨著她。
這小丫頭懷了他的孩子。
晚上,大隊長和母親商量後,便找了幾個條件不太好的單身男青年以及幾位稍年長的光棍,試著為餘青青牽線搭橋。
年輕些的聽到是餘青青,還懷著孕,考慮到自身及家庭的聲譽,紛紛搖頭拒絕。
畢竟餘青青在村裡失了身,此事已廣為人知,若有人娶了她,定會成為村民閒談的話題和笑柄。
儘管餘青青聲稱婚後會流產,但她畢竟已有汙點,剛進門便墮胎,傳出去仍是笑談。
他們的條件雖不突出,但尚年輕,不擔心找不到妻子,因此即使餘青青是城裡的知青,也未選擇她。
大隊長正打算去一位年長單身漢家時,在途中遇到了胡青山。
胡青山上前問候:“大隊長,您要去哪兒?”
大隊長將他帶到一旁低聲講述餘青青的情況。
“她現在懷孕了,不知孩子父親是誰,不能去醫院墮胎,自行墮胎又怕有風險,不能在我隊裡出事,所以想給她找個婆家。等有人願意娶她,她就能去醫院把孩子處理掉,避免給彆人和彆的男人養育孩子。”
胡青山聽完,頓時喜上眉梢。
這簡直是一拍即合!他搓著手興奮地說:“大隊長,我今年三十了,還是單身,不如讓餘知青嫁給我吧。您放心,我會好好對待她的。”
恰好餘青青肚子裡的孩子就是他的,娶她回家生下這個孩子,也算是養了自己的骨肉,還能省下一筆墮胎費。
大隊長立刻同意了:“好,明天你跟我一起去見餘知青,讓她也看看你。”
“好。”
大隊長拉了拉他的衣領:“回去好好整理一下,人家可是城裡的知青,長得年輕漂亮,彆太失禮了。”
胡青山理了理油膩的頭發,“知道了,大隊長,我這就收拾。”
第二天清晨,煥然一新的胡青山洗了頭、刮了胡子,換上了整潔的衣服,去找了大隊長。
“大隊長,我這樣可以嗎?”
“不錯,你等等,我去叫我嫂子去叫人。”
大隊長吩咐秦香蓮去知青點叫餘青青,當餘青青猛然見到胡青山時,竟未認出他來。
之後得知他是自己曾兩次偶遇的那人,見他如今衣著整潔,樣貌也比從前好了些,便對他不再那麼抗拒。
經大隊長一番勸說後,她最終同意嫁給他。
因奉子成婚,加之餘青青被迫懷孕一事成為村裡的大事,他們結婚時並未舉辦熱鬨的儀式,也沒有豐盛的宴席。兩人僅憑戶籍證明與大隊開具的介紹信,便前往公社領了結婚證。
當晚,胡青山便要求與餘青青同房。
二人並不了解孕早期同房的危害,餘青青隻是不願過早與這位農村老男人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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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青山卻等不及,自從那次在田間有過親密接觸後,他每晚都在想念餘青青,如今她就在他身旁,他又怎會再忍?
餘青青拒絕無效,胡青山態度強硬,有了結婚證便更加肆無忌憚。
餘青青體弱,終究敵不過強壯的胡青山,但當胡青山壓在她身上時,她感到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直至胡青山在歡愉之際忍不住道出實情。
“這女人真帶勁,自從那天在田間後,我就對你念念不忘,如今終於成了我的女人。”
“你說什麼!”
餘青青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盯著黑暗中的他,恨不得目光能化作利劍穿透胡青山。
她憤恨地說:“原來那天是你!”
胡青山卻笑:“我們已是夫妻,同床共枕,還有什麼好隱瞞的。沒錯,那天就是我。這不是很好嗎?你懷的是我的孩子,我們又結了婚,將來就是真正的三口之家,總比生彆人的孩子強吧?我也無需替彆人養孩子,多好。”
餘青青怒火中燒,此刻恨不得立刻除掉這個男人。
胡青山意識到,若說出,她定會強烈反對,此刻正牢牢壓製著她,力氣之大令她難以動彈。漸漸地,她恢複了些許理智。
胡青山讓她懷了孕,此事本就令她對他的怨恨加深。原本她計劃與他完婚後,憑結婚證墮胎再離婚,即便孩子確係胡青山親生,也絕不能留下。她隻是想利用胡青山,所以此刻隻能順著他。
她輕聲勸道:“青山,我覺得咱們該去醫院處理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