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確是盧寶財家的狗咬傷了沈二妞,而對方也已得到賠償。
麵對沈母和沈二妞,盧寶財毫不客氣:“不是給了你們錢嗎?賠了五塊,再多就沒啦。就算叫來公社副主任又能怎樣?愛咋咋地。”想到被冤枉拿走的錢,他臉色陰沉。
若非沈母搬出公社副主任,他最多隻願賠兩塊半。
其他人這才恍然大悟,沈母不但向盧寶財索要過錢,還以公社副主任相威脅,多得了錢。
沈母想反駁,但盧寶財已拿出證據。
“這是大隊會計寫的收據,有你的手印,你怎麼這麼快就不認賬了?真是厚顏。”
大隊長接過查看,許楠楠也過去看,白紙黑字寫明盧寶財因自家狗咬傷沈二妞自願賠償五元作為醫療和營養費用,雙方均有按印。
大隊長說道:“這收據無誤,張鳳蓮,你已收盧寶財八元,還去許知青家討錢,實在可恥!現在證實許知青家的狗並未咬你女兒,你卻上門訛詐,真是貪得無厭。”
沈母至此啞口無言。
大隊長宣布:“既然查實是你惡意誣陷許知青,扣除你一百個工分歸許知青,作為補償。”
“不行!”沈母站起身,強硬對大隊長說,“你不可以扣我的工分。”
她是公社副主任的親戚,自當享有特權。
“於國寶,你不許扣我的工分,否則彆怪我不客氣。”
“即便副主任來了,該扣的還是要扣。扣完後,你想去副主任那兒告狀就去告吧。我既然坐在這裡,就得對得起全村人,對得起大家的信任。我不管彆人怎麼做,我是於國寶,就算明天副主任不讓當大隊長了,我也得這樣做。”
沈母氣得直跺腳,心裡暗罵於國寶不識時務,同時心疼丟掉的工分。
等著瞧吧,明天他家女兒和女婿回門,她非要在女婿麵前告狀,讓他們都遭殃不可。
她站起來,拉起沈二妞,“走,回家。”
沈二妞抹著眼淚說:“媽,我腿疼,您去幫我打針吧。”
“打針的事回家再說。”
盧寶財攔住她們,“彆急著走。”
他對大隊長說:“她們一下子要了五塊錢,實在太多,打針隻要三塊就夠了,再補兩塊作為營養費就行。我當時聽她提副主任,怕惹麻煩就答應了。大隊長,三塊錢太不容易掙了,能不能讓錢退回來?”
“呸!給了就是給了,哪有退的道理。”沈母脖子一梗,瞪著眼,擺明了不講理。
大隊長說:“不退也行,但你訛人,要罰你三塊錢。”
“我沒……”
“那就從工分裡扣,而且因為你拒絕退款,再加一百個工分罰款,全賠償給盧寶財,咱們大隊絕不能容忍欺軟怕硬的行為。”
盧寶財感動得差點擁抱大隊長,“好官,大隊長,你是咱們村的好官,村民們真幸運。”
大隊長麵無表情,依舊冷靜地盯著沈母。
沈母快氣炸了,好不容易到手的錢又要退回,這豈不是煮熟的鴨子飛了?
她咬緊牙關,極不情願地掏出三塊錢扔在地上,盧寶財趕忙撿起。
“二妞,走吧。”
沈母牽著沈二妞離開後回到家中,沈父見到她們便問:“那個許知青給了多少錢?他應該沒少給吧。”顯然他對錢的數目十分在意。
沈母根本沒有打算帶沈二妞去打針的意思,覺得一個女孩不值得浪費他們的錢財。“二妞,彆怕,你爸說沒事就沒事,放心吧。”
但沈二妞仍然很害怕,“可是媽媽,我真的害怕。”
“夠了!煩死了,一個小丫頭片子,哪值這麼多錢?彆說這些了,就是說也沒用,不會帶你去的。”
沈二妞想自己想辦法去打針,卻因沒錢而無法實現。不到傍晚,她的腿已經腫得不成樣。
村裡沒有醫生,她硬撐著走到鄰近大隊的醫務室。村醫憐憫她,用酒精清理了她的傷口。
然而醫務室的東西都是公家財產,村醫不敢擅自使用,連一針消炎針都不敢打,隻能給她開了一些消炎藥,而這筆費用還得從村醫工資中扣除。
“姑娘,你被狗咬了,最好勸勸你父母,儘快帶你去縣醫院注射狂犬疫苗和破傷風抗。超過二十四小時風險會很高。”
沈二妞想起父母的態度,撲通一聲跪下懇求村醫,“叔叔,您救救我,我父母不願帶我去打針。他們拿了賠償金卻舍不得給我花錢治病,我實在沒有辦法。”
村醫雖心生憐憫,卻也無可奈何,“姑娘,叔叔如果有辦法一定會幫你,但我確實無能為力。”
他還有許多自己的問題要解決,無法再幫助他人。
最終,無論沈二妞怎麼請求,村醫都沒有答應。但趁村醫不注意時,她試圖偷取醫務室的錢,卻被當場抓住。
村醫責備道:“你怎麼能偷東西?”
“我真的很需要錢。”
“你可憐是因為父母不管你,但這不是偷竊的理由。你想過沒有?如果你拿走了這些錢,我會被彆人責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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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沈二妞的同情瞬間消失殆儘。
二妞此舉是否彆有深意,想借機博取他人同情,實在難料。
“你走吧,我不會追究你偷錢的事,隻盼你能走上正途。”
沈二妞費勁地回到大隊,再次找到大隊長求助:“隊長伯伯,求您幫忙,讓爸媽出錢給我治病。”
大隊長想起二妞曾幫母親撒謊,本不想理會,但見她可憐巴巴的模樣,還是隨她回家,勸父母拿出錢來。
然而,沈父沈母平時省吃儉用,這錢怎會輕易拿出?不僅拒絕,還埋怨大隊長多此一舉,大隊長無奈離開。
許楠楠在處理完打獵相關事務後,與關老太太一同前往江家。
她提議:“咱們明兒去山裡打獵,給關奶奶燉肉補補身子。”
江川爽快應允:“山裡危險,我自己去就行。”
雖是與小姑娘增進感情的好時機,但他不願讓她涉險。
“不成,我非去不可。你啊,怎麼忘了我曾徒手擒獲女飛賊、製服人販子的事?我隻是獵些小動物而已,況且還有你在旁邊護著我。”
四周無人,她調皮地在他手臂上輕掐一下。
最後那句話仿佛給了他動力,能成為小姑娘的依靠,讓他滿心驕傲。
“好,明日一起去,不過得早起。”
“多早?我肯定能行。”
“天未亮時就得出發,四五點的樣子,還能趕上早工,你沒問題吧?”
“沒問題,今晚早些休息。”
“行。”
談話間,兩人的手早已緊緊相握,即便談完也不願鬆開。
主要是江川握得太緊,許楠楠想回屋看望關奶奶,他卻舍不得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