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來了,許楠楠不在,那就幫江家人乾活吧。
張建軍也有此意,便招呼江婷:“你關大哥來幫忙了,你去彆處玩會兒吧。”
江婷不好意思馬上離開,磨蹭了一會兒才去找許楠楠。
直到收工,林如煙還在為關硯舟生氣,快步返回知青點的路上。
林如煙見到關硯舟回來,故意不理他,看他如何應對。忽然,一隻紙飛機飛來,砸在她胸前。
紙飛機本身並無痛感,但林如煙心中正有怨氣,便覺得事事惹人生厭,隨手拾起打算撕碎。然而,當她看到機翼上熟悉的字跡——肖揚時,動作停住了。這正是她最愛文章中的男主角名字,於是紙飛機得以保全。
她仔細查看紙飛機上的其他文字,發現內容與自己讀過的某篇文章極為相似。將紙鋪平後,赫然是一則完整故事,正是出自白楊之手。雖然內容與報紙刊載略有差異,且伴有塗改痕跡,但這更像是草稿而非正式稿件。
白楊的草稿怎麼會在這裡?她既驚訝又疑惑,同時暗自興奮。若草稿在此,白楊定也近在眼前,甚至就在大隊之中。她從未料到,這位聞名遐邇的作家竟是同村人。
“白楊,真沒想到我們之間的緣分如此奇妙,”林如煙喃喃自語,“在我失落之際,命運送來這樣一份厚禮。”
相較而言,關硯舟對她的重要性顯然不及白楊。畢竟,又不是親表哥,怎及她鐘情之人重要?
林如煙邊走邊看那篇文章,忽然覺得字跡熟悉,像是莫無畏的筆跡。
她曾偷出莫無畏寫的文章交給上級,導致他被下放到此。可這絕不可能是莫無畏寫的。
她喜歡的人怎會是莫無畏?何況他一直待在牛棚,不可能寄出稿件,寫稿者另有其人。這裡多是農民,查起來並不難。
也正因容易找到,她又懷疑起莫無畏。村民大多不識字,基本可排除。知青雖有文化,但她早該察覺,且字跡確實一模一樣。肖揚習慣用鬆香,莫無畏身上也有這種味道,白楊是莫無畏的可能性更大。
“不可能,絕對不是你。”
她無法接受所愛與所恨為同一人。內心充滿矛盾。本以為找到白楊線索,卻疑他就是莫無畏。
老天為何如此捉弄她?愛的竟是最厭惡之人。
心情複雜間,她見到了莫無畏。
“白楊!”
她脫口而出,發現已不太討厭他。
莫無畏沒聽清,隻覺她表情怪異,敵意減弱。他未多理,林如煙以為又有詭計,加快腳步避開。
“白楊。”
她追了幾步,莫無畏走得快,未能趕上。
停下時才醒悟,如今對莫無畏毫無厭惡,反而想靠近。對白楊的喜愛戰勝了對他的排斥。
即便兩人是同一人,她依然喜歡。
這份情感早已深埋心底,令她難以自拔,竟讓她忽略了對莫無畏的厭惡。
可以說,因為莫無畏擁有了另一種身份,她之前認為他所有的缺點,如今卻顯得熠熠生輝。
意識到這一點後,她不禁感到害怕,甚至羞愧。
莫無畏即是白楊,白楊也是莫無畏。
她愛上了白楊,也愛上了莫無畏。
確定這個事實後,她無比懊悔曾經對莫無畏的所作所為。
不該舉報他,讓他被下放;更不該在他落魄時繼續欺淩他。
她滿心自責、愧疚和悲傷,因自己給莫無畏帶來的傷痛而痛徹心扉。
陷入迷茫的她回到知青點,飯菜已備好,但她毫無食欲。
內心煩悶,想找關硯舟傾訴,卻發現他並不在,大概是在許楠楠那兒用餐。
哥哥疏遠她,心上人也不理她。
她倍感挫敗,獨自躺在炕上生悶氣。
莫無畏察覺今日的林如煙有些異樣。
平日她見他就如見仇敵,恨不得將他置於死地,各種刁難。
可今日她卻表現得格外安靜,眼神也有所不同。
難道是自己看錯了嗎?
不,絕非如此。
林如煙確實沒了往日的敵意,反倒帶著幾分期待看著他。
她曾喊出兩個字,“白楊”,為何會這樣稱呼他?難道她知曉了他的秘密?
啊,記得上次林如煙因他與肖揚同用鬆香之事責備他,這表明她對肖揚存有好感。
因此,她得知了他的真實身份,又因欣賞他筆下的男主角,才改變了對他的態度。
但莫無畏對此並未感到喜悅,她平日如何整他於他而言無關緊要,重要的是他是“白楊”的事情是如何暴露的?
他回到牛棚先去了一趟廁所,剛出來就見一個身影鬼鬼祟祟地溜進他的房間。
他默不作聲,悄然跟在那小家夥身後。發現小家夥進了他的房間後開始四處翻找,找到幾張草稿正要離開。
忽而瞥見他站在門口,小家夥頓時慌了神,連忙將手中的草稿扔到了桌上。
“我……我沒有拿你的東西,我這就走。”
“彆急著走。”莫無畏攔住了他。
難道這家夥之前已經拿了他的草稿出去,被林如煙發現,這才得知他是白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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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林如煙正在看他的文章,認得他的字跡。
小家夥嚇得雙腿發顫,“我隻是拿了幾張廢紙,你彆打我,彆打我。”
他抱著頭瑟縮成一團。
莫無畏並未打算懲罰孩子,“告訴我,你來偷過幾次紙了?”
小家夥舉起兩根手指,“一次,這是第二次。”
“偷紙做什麼?”
“我……折紙飛機,或者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