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察覺妻子正在注視窗外某人,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看到了一名騎自行車的年輕男子。
“老婆,你認識他?”
“啊?”許楠楠回過神來,這才記起江一鳴與江川的關係。
幸好是江川發現了江一鳴,否則若讓江一鳴看見江川就麻煩了。
“我上次來時,為他爺爺治病,他還特意拎著禮物去感謝,那時我們正好一起去百貨大樓逛街。”
“哦,原來是那個人啊。”
“不過是個普通的年輕人罷了,看來是找到正式工作了,這會兒騎車大概是在去上班呢。”
“哦。”
江川回頭再看了一眼,隨著公交車行進,江一鳴的身影漸行漸遠,最終消失不見。
他們在百貨大樓轉了一圈,並未購買太多東西。出來後,他們找了個隱蔽之處,從許楠楠的空間取出一些食物,帶著前往關家。
到達關家,他們在客廳見到了關硯之、劉慧,以及林如煙和莫無畏。
莫無畏坐在輪椅上,林如煙沒有戴麵紗,許楠楠清楚地看到了她臉上的傷疤。
“楠楠,江同誌。”
“如煙,莫大哥,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
“才回來兩天,住在他之前分到的房子裡,剛剛安定下來,今天特地過來探望舅舅舅媽。”林如煙說道。
許楠楠注意到莫無畏狀態不錯,毫無頹廢之態,眼中更閃爍著光芒。此刻的他,在她眼中是堅韌而充滿希望的。林如煙的狀態也類似,兩人彼此支持、鼓勵,傳遞溫暖與樂觀。即便外人也能感受到這對夫婦散發出的正能量,這令許楠楠由衷欣慰。
“楠楠、小江來了,快來坐。”劉慧熱情招呼。
大家閒聊一陣後,由於莫無畏行動不便,他和林如煙早早告辭。許楠楠與江川也準備離開,公交出行對莫無畏來說不易,他們便陪他步行,順便幫忙。
林如煙係上絲巾,遮住臉上的疤痕。這不是為了避諱他人議論,而是擔心驚嚇到旁人。
到達公交站台時,車輛抵達。許楠楠和江川合力將莫無畏送上車,隨後林如煙緊隨其側守護。
輪椅乘客在公共交通中總是不便,尤其是僅有一位輪椅使用者的車廂,莫無畏自然成為眾人目光焦點。他對此習以為常,毫不介意,林如煙亦平靜自若,不為外界眼光所擾。
忽然,一個小孩子開口:“這位叔叔的腿是不是有問題?他是不是不能走路才坐輪椅?”
被直白指出腿腳不便,莫無畏並未動怒,反而溫和地對孩子笑道:“沒錯,叔叔的腿受過傷,現在不能走了。”
“怎麼會受傷呢?會不會很痛?”孩子接著問。
此時,莫無畏神色如常,林如煙卻微微變了臉色。
莫無畏答道:“有一次走路不小心,磕傷了腿。”
“哦,那應該很疼。以後我要小心點,可彆像叔叔那樣弄傷腿。”
孩子的童言逗得莫無畏哭笑不得,他輕扯嘴角,“是啊,大家走路都要留神,千萬彆像我這樣。”
公交車到站,母子倆牽手下車。車上有人下車,也有新麵孔上來。
三十出頭、身著呢子風衣與小皮鞋的阮青梅一進入車廂,便直勾勾地望向了莫無畏,以及他身旁的林如煙。
莫無畏坐在輪椅上,林如煙則站著,披著紗巾。二人無疑是車廂中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阮青梅徑直走到莫無畏麵前,打量了片刻,冷嘲熱諷道:“兩年未見,若非親眼所見,我真不敢相信你竟成了這般模樣,這是在鄉下摔的吧。”
慶幸自己當初果斷離婚,否則如今就得守著這樣一個廢人。
哼,即便他當時沒成這樣,也配不上她。
阮青梅便是莫無畏的前任妻子。莫無畏輕哼一聲,“我變成什麼樣,與你何乾。”
阮青梅卻冷冷回擊:“你以為我願意見你?不過是念及舊情,才特意來看看你,現在這副模樣確實令人同情。”
“我不需要你的憐憫。”莫無畏將臉轉向一側。
阮青梅不甘心,她就是要取笑如今落魄的莫無畏,越是看他失意,她就越有成就感。
她又將目光移至林如煙身上,很快意識到對方是個年輕女子,比自己年輕許多。
林如煙正扶著莫無畏的輪椅,對他的照料顯得十分貼心。
莫無畏已經殘疾,還找了這麼個年輕女子?
而且,她覺得林如煙的眉眼似曾相識,“你是林如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