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氣味在鼻腔裡揮之不去，林星南攥著輸液管的指節泛白。
病房裡的冷白色燈光落在他疲憊的麵容上，將眼底的血絲照得愈發清晰。
他盯著林伊伊，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終於說出那句憋了許久的話：“這次終於輪到她了！”
爸爸如果真的是林婉婉害得，他一定不會原諒她的！
“如果真的是林婉婉做的，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林星南眼神堅定，語氣中帶著壓抑的憤怒。
父親昏迷的模樣在他眼前揮之不去，還有昨日星北說的，父親臨死前說的幾個字：監控，書房。
雖然還沒找到爸爸說的監控，但是也是早晚的事！
林伊伊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
她握緊拳頭，指甲幾乎掐進掌心：“爸爸如果真的是她害得，我也絕對不會放過她！”
林星南欲言又止，目光躲閃：“還有，伊伊，媽媽她……”
林星南頓了頓看向林伊伊。
他不確定林伊伊是否願意聽見關於媽媽的消息。
“她怎麼了？”
五年來，那些被撕碎的記憶、被漠視的生日願望，如同潮水般在她腦海中翻湧。
喬月娥從林婉婉來到林家後，就將所有的愛傾注在林婉婉身上，卻對她動輒打罵、冷嘲熱諷。
直到如今才得知——她才是喬月娥的親生女兒。
話到嘴邊又咽下，他不確定提起喬月娥會不會再次刺痛林伊伊。
“媽媽她生病了……”
林伊伊睫毛輕顫，語氣冷淡得像結了冰：“她怎麼了？”
五年前那個雨夜，喬月娥將她的書包扔出門外，讓她滾的場景，始終是她心裡無法愈合的傷口。
從那之後，母女情分就像摔碎的琉璃，再也拚不起來。
還有最近半年的每一次見麵，喬月娥都沒給過她好臉色。
甚至還把她往陸允琛的床上送！
還夥同林婉婉給她下藥，企圖讓人毀他清白！
這些種種，無論如何林伊伊都是不會原諒她的！
“她病了，是精神疾病，應急性精神障礙。”
林星南艱難地開口，聲音裡帶著愧疚與無奈。
“昨天星北送她去精神病院治療了。”
他看著林伊伊毫無波瀾的表情，知道想要得到她的原諒，比登天還難。
“哦哦。”
林伊伊隻是淡淡地應了兩聲，仿佛在談論一個陌生人。
她起身走到窗邊，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思緒飄向遠方。
曾經，她也渴望過母親的擁抱，渴望過家庭的溫暖，可那些期待，早就被一次次的失望消磨殆儘。
林星南看著她單薄的背影，心中滿是心疼：“伊伊，其實媽媽以前很愛你的，她隻是不知道你才是親生的，所以才……你不要恨她了好嗎？如果可以，你去看看她？”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哀求，這是他最後的嘗試。
“不可以。而且我也不是她想看到的人，還是算了吧。”
林伊伊轉身，眼神堅定而冷漠。
窗外的陽光灑在她臉上，卻暖不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