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下藥?琳達那麼癡心對你,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霍廷東將手裡的咖啡杯重重擱在茶幾上,他濃眉緊蹙,語氣裡滿是難以置信。
電話那頭的慕君珩冷笑一聲,聲音透過電流傳來,帶著慣有的冷冽:“信不信由你,證據我現在發給你。”
不等霍廷東再說什麼,通話已被掛斷。
他點開微信,慕君珩發來的兩段視頻正在緩衝。
客廳水晶燈的光芒落在他緊繃的側臉上,隨著視頻裡傳來的聲音,他的臉色一點點沉了下去。
視頻畫麵算不上清晰,卻足以看清琳達和麥克。
兩人正對著鏡頭一五一十地承認了給慕君珩下藥的經過。
琳達的聲音帶著哭腔,卻條理清晰地描述著如何把藥混入慕君珩的茶杯裡。
霍廷東捏著手機的手不自覺地攥緊。
他怎麼也無法將視頻裡那個眼神陰狠的女孩,與自己看到的單純妹妹聯係起來。
可視頻裡的她,說起下藥的計劃時眼神裡的偏執,分明不是一時衝動。
他忽然想起慕君珩處理這件事的方式——僅僅是把琳達發配到南城流浪一周。
以慕君珩在秦海市的手段,對付敢算計他的人向來不留情麵,這次也算手下留情了。
他特意讓人送去羽絨服,怕她在冬夜裡凍出好歹。
“造孽啊……”
霍廷東揉著發脹的太陽穴,手機從掌心滑落在沙發上。
一邊是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一邊是自己尋找多年的親妹妹,天平兩端的重量壓得他喘不過氣。
隔壁浴室裡,熱水正從花灑裡傾瀉而下。
琳達脫力地靠在瓷磚牆上,任由溫熱的水流衝刷著滿身泥垢。
在南城的七天七夜像一場噩夢,樹枝劃破的傷口結了痂,被石塊硌出的淤青青紫交加,此刻被熱水浸潤著,傳來隱隱的刺痛。
她低頭看著自己狼狽的模樣,忽然蹲在地上哭了起來,水聲混著嗚咽聲,在密閉的浴室裡盤旋。
不知過了多久,她總算緩過神來,擦乾身體走出浴室。
霍廷東的助理早已送來乾淨的衣物,疊放在床尾的絲絨凳上——一件藕粉色的針織連衣裙,領口繡著精致的珍珠花邊,料子柔軟得像雲朵,還有一件米白色的羊絨大衣。
琳達換上裙子,走到穿衣鏡前,鏡中的女孩臉色蒼白,眼尾還帶著紅腫,卻已恢複了往日的精致。
她抬手撫過鏡麵上自己的臉頰,恍惚間覺得這幾天的流浪像一場不真實的幻覺。
就在這時,敲門聲輕輕響起。
霍廷東推門進來,手裡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牛奶。
“喝點熱牛奶,暖暖身子,也好睡個好覺。”
他把杯子遞過去,目光落在妹妹身上,複雜得像揉皺的紙。
琳達接過牛奶,指尖觸到溫熱的杯壁,心裡卻莫名一緊。
“哥,有事嗎?”她小口啜飲著牛奶,眼神躲閃。
霍廷東在床邊坐下,沉默了片刻才開口,聲音沙啞得像蒙了層沙:“君珩……給我發了段視頻。”
他頓了頓,終究還是說了出來,“是你和麥克,承認給他下藥的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