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妹妹眼裡的真誠，林星南長舒一口氣，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
他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摩挲著，終究還是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關於慕君珩這些日子近乎瘋魔的尋找，此刻在林伊伊澄澈的目光裡，都成了不該提及的塵埃。
他換了個溫和的語氣，目光裡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對了，伊伊，媽媽她……沒做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吧？”
窗外的陽光斜斜地打進來，在地板上投射出明亮的光斑。
林星南的視線落在門外母親還在忙碌的身影上。
他永遠忘不了六年前喬月娥親子鑒定摔在林伊伊麵前的模樣，忘不了那些淬著冰的話：“你不過是撿來的野種，憑什麼占著林家小姐的位置？”
更忘不了妹妹當時攥緊拳頭，卻始終沒掉一滴淚的倔強模樣。
這次把喬月娥接到南城，他心裡像懸著塊石頭。
一方麵怕失憶的母親再說出傷人的話。
另一方麵又抱著點不切實際的奢望希望多相處能讓她們回到最初的樣子。
那時候母親還會給伊伊梳辮子、帶她去逛街，給她買最愛吃的草莓蛋糕。
“如果你不喜歡她在這裡，”林星南的聲音放得更柔了，“大哥現在就帶她回去，絕不猶豫。”
林伊伊正低頭逗著搖籃裡的寶寶，聞言動作頓了頓。
陽光落在她濃密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溫柔的陰影。
她搖了搖頭，聲音輕得像羽毛：“沒有，她最近情緒一直很穩定。”
她抬起頭時，眼底帶著點釋然的笑意：“她的記憶停留在六年前，她忘記了這幾年發生的事，也忘記了對我的傷害，這對她或許是件好事。”
她伸手碰了碰寶寶柔軟的臉頰，語氣裡帶著點悵然：“人這輩子，能有幾個六年呢？她不記得那些不好的事，或許對我們來說，都是種解脫。順其自然吧。”
那笑容裡沒有半分勉強，既沒有刻意壓抑的怨恨，也沒有卑微討好的怯懦。
是真的把過往那些針針見血的傷害，都輕輕放下了。
林星南心裡那塊石頭終於落了地，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林伊伊的肩膀，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伊伊，以後大哥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了。相信我，你一定會一直幸福的。”
“嗯，我相信你。”
林伊伊彎起眼睛，像個得到糖果的孩子，“我們，都會好好的。”
房間裡安靜了片刻，隻有寶寶均勻的呼吸聲，像小貓咪在打呼嚕。
林伊伊忽然像是想起什麼，抬頭看向林星南，眼裡帶著點不好意思的局促：“大哥，還有件事想麻煩你。”
“跟大哥客氣什麼？”林星南立刻坐直了身體，眼裡瞬間亮起期待的光，“你說。”
這幾年他總覺得虧欠妹妹太多，尤其是她在監獄裡那兩年，他每次想起都心如刀絞。
如今她肯開口求他，倒讓他生出點久違的、被需要的暖意。
“我想在南城買一棟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