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酒哇,從傍晚喝起,隻喝到圓月升起,月光如水一般照在大地上,四周蟬叫蛙鳴,天上星星點點,調皮地眨著眼睛,偷偷地看著這個奇妙的世界。燥熱的一天終於褪去了炎熱,人們都沉浸在這美好而清涼的世界中。
王二哥破天荒的第一次喝了酒後沒有打麻將,隻是陪著趙永泉在院子壩壩頭喝茶,拉家常擺龍門陣,真是道不儘的甜酸苦辣,說不完的曲折艱辛,擺倒擺倒王二哥、趙永泉和周圍聽龍門陣的家公家婆、楊三花、劉幺八兒眼睛又濕潤了。
“我們這一代,長在紅旗下,革命工作也乾了,上崗下崗也遇到了,吃儘了苦頭,但也享到了改革開放的甜,特彆是趙大哥,曆經風雨終見彩虹,成了大老板。兄弟我王二哥慚愧呀,多年來球事無成,啥子事都沒乾伸展……!”最後王二哥總結道。
“王……王二哥,不要那麼說,你……你心好,是英……英雄,我佩……佩服你!”趙永泉巴心巴腸真心地表態,更讓王二哥感慨不已。
王二哥一家子人圍坐在趙永泉身旁,你一言我一語,訴說過去,激情滿懷;感慨如今,唏噓不已,不知不覺便半夜十二點過了,街坊鄰居朋友們酒喝過了、麻將打過了,大家都告辭而去,連桌子腳下家公家婆的黃狗都悄悄咪咪地拽著瞌睡。
“今天的龍門陣不擺了,反正明天有的是時間,咱哥們兒好好的再擺擺龍門陣!三花花,請趙大哥休息了!”王二哥起身招呼大家。
“好!”大家都四散開來,接著楊三花安排趙大哥、家公家婆休息停當,王二哥也躺上了床準備睡覺,可翻來覆去那裡睡得著,那過去的經曆就像電影般一幕幕地展現在眼前,王二哥細細地回味著,邊回味邊想……不知不覺,也不知過了多久,王二哥是咋子睡著了的,他是一概不知了。
且不說第二天王二哥是咋子陪同趙永泉轉了威遠婆城公園、白塔山,後又遊覽了船石湖、倆母山等聞名的威遠穹窿風光美景,再品嘗了遊記對羊肉湯、三毛兔頭等啥子美味,還有咋子送走趙永泉回河南的故事一概不擺了。
單說趙永泉走時,無論王二哥怎樣百分之百的反對,趙永泉都千分之千、萬分之萬都將感謝王二哥的兩萬塊錢留下了。王二哥拿著這錢,左思右想,也不知這錢該啷子打整,最後經全家人商量,一致同意捐一萬給縣敬老院。
王二哥自捐了款後,市縣電視台又拍照又錄像、成都省報紙又刊登新聞又印上了王二哥的光輝形象,那段助人為樂的故事和捐款助老的龍門陣越傳越遠、越擺越長,王二哥一下子成了威遠婆城新聞的風雲人物,真是家喻戶曉。今天學校請他去演講,明天部門請他去做報告,後天政府請他去開表彰大會。王二哥硬是忙得腳板翻天,報告不知做了不少,酒也不知喝了好多,反正隻有麻將打得越來越少了。
俗話說“心寬體胖”,一晃兩個多月過去了,王二哥二十多年來精瘦精瘦永不長肉的身板,一下子奇跡般的長胖了,腰也粗了,背也變熊了,那肚子也慢慢地挺了出來。當王二哥背著手邁著八字步走來走去,哥們夥些都說他越來越像當領導乾部的模樣兒了。
“啥子乾部哦,老子還是過去那個王二哥的嘛!”王二哥心裡怪舒服,嘴裡樂得“嘿嘿”直傻笑。
“吃點麻辣燙、打點小麻將……?”當這先進表彰象一陣風吹過之後,秋天也到了,中秋和國慶也跟倒來了,王二哥也閒下來了,他慢慢地尋思道,“自己整天沒有啥子事做,難道還象過去一樣一天到黑到處亂逛,還是同三朋四友爛杆子哥們兄弟夥些不乾正事,看看人家趙大哥——多帶勁!自己還是該找點正兒八經的事乾乾,不為啥,不蒸饅頭——爭口氣嘛!”
“可到底該乾點啥子事?”王二哥多方打聽,四方谘詢,他自己心中還是沒底兒。
這天,楊三花有事沒買菜,二娃子又想打牙祭,楊三花叮囑王二哥到農貿市場去買點牛肉,再買條魚,順便再買點其它菜回來。
正好這天周末,幾個月沒買過菜的王二哥,於是便早早出了門,準備到席草田農貿市場買點好菜,露他一手,弄一頓好吃的.讓幾娘母開開心心。
王二哥走到街上,不一會兒,身上便熱了起來,他用手抹了抹額頭上微微的細汗,邊走邊無奈地看了看天上明晃晃的太陽,用舌頭舐舐乾枯的嘴唇,脫下那件軍綠色外套搭在手腕上,繼續向農貿市場走去。
“哦喲,幾月不見,好不熱鬨!”農貿市場人來人往,那挑籮筐的、背背篼的、提籃子的……,擠來擠去,熙熙攘攘,人頭攢動,熱鬨非凡。
王二哥邊走邊看,隻見整個農貿市場大變樣,牆麵窗明幾淨,地麵瓷磚亮晃晃,上麵有遮風蔽雨的陽光棚,下麵賣魚的水池排成一行行,就連賣菜的蔥蔥蒜苗,也擇得乾乾淨淨,那白白生生的蔥黃,簡直象女娃兒白嫩嫩的手指,恨不得親它兩口!
“這個牛肉,啷個賣?”王二哥來到鮮肉攤前,看了看筋筋皮皮連著牛蹄的牛肉問。
“紅燒32,小炒35……!”賣牛肉的刀兒匠回答。
“啷門貴?又漲了啊,簡直快吃不起了!”王二哥一邊往肉攤外擠,一邊想著。
“哎呀!大爺,過來過來,這邊來、這邊來!看,膀膀,多瘦的膀膀,來,整兩斤?”一個胖胖的、足有180斤的胖屠哥拉著王二哥的衣袖,指著自己的案板說。
“什麼大爺、大爺!啥子眼睛?我40歲還差點呢,有那麼老嗎?”王二哥很不滿地眼一瞪,一邊開口直嚷,一邊用力扯脫屠戶拉著自己衣袖說“不買、不買”,轉身往外就走。
“該買點啥子呢?這買菜,還真傷腦筋!”王二哥邊走邊想,“以前年辰想吃啥子卻沒錢,而今有點錢了,卻又不敢嘿起吃,害怕長胖、冠心病、高血壓……!哎呀,我的媽吔,真是焦人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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