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回家的時候她發現陸秋硯的衣服紐扣不知什麼時候掉了,想補都找不到紐扣,月初寧想去供銷社買幾顆紐扣回來,對門門口的趙盼娣正巧看到了,直說不用去買,她那兒就有。
“寧妹子,你家陸營長可真是好男人裡的典範啊。”
陸秋硯正在廚房做晚飯呢,趙盼娣看到陸秋硯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就羨慕得不行。
“你也是女人裡的典範呀,懷著孕還能把你家操持得井井有條,洗衣做飯帶孩子樣樣不落,你比他更能乾。”
月初寧誇她,還順手給了三丫一小包果丹皮。
三丫看了一眼媽媽的臉色,才接過來,滋溜滋溜吸得津津有味。
“我這算啥。”
趙盼娣笑了笑,一邊摸著女兒的腦袋一邊說:“結婚了不都這樣過的嗎,我哪能跟陸營長比,在我們村那兒,比我能乾的女人更多,有人生產前一天還能拿六個工分,羊水破了都先把全家的飯做好了才躺床上生。”
“趙嫂子,那不叫能乾,那叫命苦。”
月初寧糾正她,“為什麼女人操持家裡的一切就是理所應當,男人在家賢惠一點就會處處被誇。”
“這……那不是男主外女主內嘛。”
趙盼娣小聲嘀咕。
月初寧:“那你在鄉下是隻需要在家操持家務帶孩子,家裡的經濟來源都由男人去掙,不需要你再出門掙工分了嗎?”
趙盼娣立刻道:“那咋行,我不出門上工年底分錢都少一份的。”
說完,就迎上了月初寧幽幽的目光,把她看得莫名心虛。
月初寧:“你看,這次你怎麼不說男主外女主內,這分明是女方內外都主,卻一句誇都沒有,還要被所有人都認為理所應當。”
趙盼娣想起來之前月初寧給她說過男女平等的那些話。
但她在農村幾十年,深受農村的思想影響,還是下意識地覺得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她也隨大眾沒什麼不對。
反倒是寧妹子提出來的這些話,周圍從來沒有人這麼說過。
即便是家屬院裡,也沒有像寧妹子一樣,什麼活兒都不乾,在家還是陸秋硯操持一切的。
寧妹子才像一個異類。
趙盼娣訕訕道,“這……可是大家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
“那大家都吃大糞,你也跟風去吃大糞?”
月初寧問。
趙盼娣立刻道:“那我肯定不去吃。”
月初寧點頭:“對,我也不吃,所以在大家眼裡,我這個不吃的人就是個異類。”
趙盼娣不笨,腦子轉了一下就明白月初寧的意思了。
可她沒有月初寧那樣的膽子,敢明目張膽在一群隨大流的人裡逆行當一個異類,因為她害怕彆人議論她,頂不住異樣的眼光。
月初寧到家屬院也沒多久,背後說她還有平日裡走在路上去食堂打飯被指指點點說她不做飯的嫂子多得是。
但月初寧心理比她強大,不受多數人思想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