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少年奇奇怪怪的,可她卻毫無辦法,因為她不懂得如何留住他。
菊月,初好鎮,煙月淮
教學樓天台,少年身穿單薄的天藍色校服,手拿一本小冊子,來回踱步,時不時傳來一陣讀書聲。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在門口,南煙便聽見了明輕在背古詩。
她聽過許多人念這首詩,卻都沒有他給的這種感覺。
這種感覺像是充滿著清新的山間,傳來的空靈。
然而這都不是最為驚豔的,最為驚豔的是,那樣平淡隨意地念著,卻透出悠揚情深,將那歲月,那詩人呈現於眼前。
或許這就是老師想要的“有感情朗讀”吧。
明輕回頭看到南煙手拿著古詩詞手冊,直直地看著自己,微笑著喚她:“阿煙。”
“明輕。”南煙笑著,快步來到他麵前。
“阿煙,這首詩,也太難背了。”
“你不是讀得那麼有感情嗎?”
“並沒有,我最討厭背古詩文,”明輕抿了抿唇,微蹙著眉:“阿煙,你會背了嗎?”
“你也有討厭的事啊,”南煙眼眸驟亮,竊喜道:“會背了。”
“當然,我討厭的很多,喜歡的,就隻有一個,什麼時候會的?”
明輕看著她,眼裡發著光,又帶著泉水恰恰好的溫熱與甜蜜。
南煙不知道自己為何麵對他時,就像是被下了降頭一樣,大概是定身術吧。
“剛才你念得情真意切的時候。”
“明輕,要不我念給你聽,或許你也容易記得?”南煙提議道。
明輕眼神熾熱滾燙:“那最好不過了。”
南煙朱唇輕啟,開始念那首古詩,聲音清脆婉轉,悠揚動聽。
她的語調隨其韻律起伏,時而輕柔舒緩,時而激昂高亢。
她的目光專注而深邃,眉眼彎彎,整個人都處於詩意的氛圍中。
“怎麼樣,會了嗎?”
“會了。”
南煙像是發現新大陸:“果然有用,其實好像記憶類的知識,交流互動更有用。”
“阿煙,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秋為何悲涼,不為所解。”
“因為秋天蕭條吧,詩人都是托物言誌,以物寄情。不同的心境就有不同的感情。像月亮,蘇軾認為月有陰晴圓缺,張九齡寫海上生明月,各有千秋。”
“阿煙,秋天也有碩果累累,是豐收的季節。”
秋是豐收的季節,南煙堅定了這個想法,她望著明輕,她真的豐收了。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好像任何事,都有著不足,但看見他,卻能接受這些。
好像,少年的出現,彌補了。
是少年的出現,讓時間都消除不了的傷痕,被撫平,原諒世界所有的不好。
她不明白,為什麼明輕有這樣的魔力?
好像無論多麼不開心,隻要他出現,就什麼都可以接受。
“明輕,回教室吧,穿這麼少,隻要風度不要溫度,感冒會找上你的。”南煙注意到明輕隻穿了一件單薄的校服。
“阿煙,我不冷。”
“你不冷我冷,回教室了。”
南煙回到教室,不一會,明輕就送來了熱水袋。
熱水袋是門口小賣部的樣式,南煙知道肯定他剛買的。
她穿得那麼多,就隻有明輕會信她覺得冷吧。
周六清晨,確實有人感冒,隻不過不是明輕,而是南煙。
她燒得迷迷糊糊的,耳邊不停傳來明輕焦急的呼喚,直到額頭上傳來冰冰涼涼的觸感,她才發現,原來是明輕用手在觸碰她的額頭。
那天的南煙整天都是昏昏沉沉的,隻記得明輕溫暖的懷抱和急促的呼喊。
南煙一睡便是一天,直到次日清晨的陽光刺眼,才醒來。
準備去倒水的南煙,無意中從門口的大鏡子裡發現,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了。
她仔細回想,確定昨天穿的不是這件。
“阿煙,你怎麼起來了?還頭疼嗎?”
剛進來的明輕放下手裡剛摘的菜,洗了手,順手拿了外套給她披上。
“沒事了,”南煙伸了一下懶腰:“就是躺得太久了,渾身疼。”
“那就好,”他長籲一口氣,“餓了嗎?想吃什麼?”
“都可以,你做的都好吃。”
“鍋裡剛熬好的白菜瘦肉粥,怎麼樣?”
南煙點點頭,乖乖的,周身散發著像奶糖般甜軟的氣息,明輕緊緊地盯著她,越看越傾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