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狗尾巴草裡,藏著少年說不出口的話。
桂月,雲家嘴,雲家坡
初好鎮的太陽總是格外熾熱,晃得南煙頭暈目眩。
明輕和南煙背著背簍,帶著弟弟妹妹前往坡上挖紅薯。
外婆和外公天剛亮就出發了,他倆做完作業才趕來,順便給他們送午飯。
一到紅薯地,弟弟妹妹兩個小家夥就像脫韁的小馬駒。
在田埂間撒歡,一會兒追逐著彩色的蝴蝶,一會兒蹲在地上好奇地觀察小蟲子,小小的身影在陽光下蹦蹦跳跳,活力滿滿。
日頭高懸,暖烘烘的陽光毫無保留地傾灑而下,給整個田野披上了一層金色的薄紗。
微風悠悠拂過,田邊的狗尾巴草輕輕搖曳,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南煙輕輕解開餐盒的扣帶,飯菜的香氣瞬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明輕望了望遠處,朝田間勞作的外公外婆喊道:“外公、外婆,吃飯了。”
他聲音洪亮,帶著十足的朝氣,在空曠的田野上回蕩,驚起了草叢裡的幾隻螞蚱。
這時,弟弟妹妹玩得正起勁兒。南淮眼睛瞪得圓圓的,緊緊盯著一隻五彩斑斕的蝴蝶。
在田埂上蹦蹦跳跳地追逐著,嘴裡還時不時發出歡快的叫聲,笑聲清脆,回蕩在田野間。
田埂旁的野花肆意綻放,紅的、黃的、紫的,星星點點。
“你們小心點,彆摔著!”
南煙臉上滿是擔憂,忍不住大聲叮囑。
“阿煙,彆管他們了。”
明輕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眼神裡滿是寵溺與溫柔。
南煙實在是不明白,他是怎麼做到,笑得如此溫柔的。
南煙抬眼望去,不遠處,一隻老牛正悠閒地啃著青草,時不時甩動著尾巴驅趕蚊蟲。
明輕微微彎下腰,修長的手指輕輕掐斷一根狗尾巴草。
他轉身,臉上竟然帶著一抹靦腆的笑意,遞到南煙麵前:“阿煙,送給你。”
南煙微微一愣,清澈的眼眸裡閃過一絲疑惑,下意識問道:“這是?”
“狗尾巴草。”
南煙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她瞬間想起小時候的事情,回憶如潮水般湧來:“哦,我想起來,小時候,我們還拿它編花環,編戒指。”
“狗尾巴草戒指,一個給你,一個給我。”
兩人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那是《情深深雨蒙蒙》裡可雲說過的台詞。
南煙低下了頭,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發絲垂落,遮住了她微紅的臉頰。
南煙心裡越發開心,想不到,她終於找到了真正的默契。
這就好像高山遇見了流水,簡直是知己的真實寫照。
片刻後,她抬起頭,發現明輕微微彆過頭,有一種不敢直視自己的眼睛感覺,而且他的耳朵卻悄悄泛起了紅暈。
“明輕,你為什麼耳朵紅了?”
南煙眨了眨眼睛,感覺明輕好生奇怪。
明輕的手不自覺地抬了一下,像是想遮擋那顯眼的紅暈,卻又在半空中頓住,故作鎮定地說道:“太陽曬的。”
他的聲音微微發緊,眼神也有些閃躲,不敢與南煙對視。
南煙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淺笑。
南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竟然覺得,一向沉穩的明輕此刻在害羞。
可是那泛紅的耳朵,不自然的神態,無一不在透露著他內心的慌亂,這份平日裡難得一見的小羞澀。
南煙低頭一笑,他還真是可愛。
南煙貓著腰,扯下一把狗尾巴草。
不一會兒,一個精巧的花環便在她手中誕生。
她小跑著來到明輕身邊,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滿是期待:“明輕,送給你。”
又把花環往前遞了遞,歪著頭問:“像不像小兔子?”
明輕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輕聲應道:“像。”
他伸出手,修長的手指輕輕接過花環。
可下一秒,卻沒有把它戴在自己頭上,而是微微俯身,小心翼翼地將花環戴在了南煙的發間。
南煙微微一愣,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頭上的花環,臉上寫滿了疑惑:“你乾嘛給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