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路走著，有說有笑的。
路過石家壩時，南煙想起那個雪天，他急於歸來的心，暖了整個寒冬。
次日清晨，陽光傾灑大地，熠熠生輝。
吃過早飯，他們便早早去上坡了。
黃土旁，整齊地排列著一排栗子樹。
樹乾粗壯，枝丫向四周伸展，樹冠如同一把把巨大的綠傘，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偶爾還能聽到栗子在枝葉間相互碰撞的沙沙聲。
明輕熟練地抄起那根特製的竹竿，手臂用力一揮，竹竿頂端精準地拍打在栗子樹枝頭。
刹那間，原本穩穩掛在枝頭的栗子，一個接一個地墜落。
栗子砸落在地麵，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
“姐姐，好多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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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淮迫不及待地去撿帶刺的栗子，不出意外，手就就被栗子外殼的刺紮了，不自覺地“啊”了一聲。
“彆動，”南煙聽到南淮的叫聲，急忙趕了過來：“我來看看。”
“叫你著急，”南月一臉無語地吐槽道：“明輕哥哥都說了，要先用腳踩破，還要戴著手套，你看吧，你每次都不聽。”
南煙處理好南淮的手，便將南月的話向南淮解釋了一遍，並且告訴南月，說話是要注意方式的，還耐心地教導她以後如何去正確表達。
兩小隻認真地聽著，聽話地點點頭。
南煙看著弟弟妹妹開心地撿著栗子，時而打鬨，時而說笑，心裡無比欣慰。
她很開心，不僅僅是因為這些，更是因為，自己不再是以前那個人了。
以前她也是，如同南月一樣，把關心的話說得戾氣滿滿，讓雙方都難過。
而她也不怪自己，因為她也是被影響的，因為南母便是如此。
自然母親也是被影響的，而她終於結束了這個循環了。
“阿因，嘗嘗，”明輕剝開一顆栗子，遞給她，栗子清甜的香味撲入鼻中：“是不是你喜歡的味道？”
“嗯，新鮮的栗子，和糖炒栗子，大不相同，彆有一番風味。”
南煙正滿心歡喜地讚美著眼前的美味，唇齒間還留著那香甜的餘味。
可還沒等她把話說完，他伸手拿起她剛吃過、還剩下一半的栗子，動作自然又隨意，隨即便將其咬入口中。
陡然間，南煙感覺空氣都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南煙抿了抿嘴，思慮再三，欲言又止，像是經曆了一番思想鬥爭，最終開口道：“明輕，你剛才吃的，是我吃過的。”
“阿因，”明輕瞬間慌了神，問道：“你，介意？”
“我怎麼會介意，”南煙疑惑問道：“隻不過，你，你不是有潔癖嗎？”
“阿因，”明輕聽著她的話，又問了一遍：“你真的不介意嗎？”
“不介意，”南煙想了想，說道：“但好像，換個人，我就不舒服了。”
明輕聽到南煙的話，他猛地瞪大雙眼，手裡的竹筐“哐當”一聲掉落在地，栗子砸在他的腳，他卻渾然不覺，隻是呆立原地，嘴唇微張，半天說不出話來。
片刻後，他才緩緩說道：“阿因，我也是。”
“你也是，”南煙靠近他，追問道：“你也是不介意我，介意彆人嗎？”
“阿因，你知道的，我的潔癖很重，但對於你，我便什麼都不覺得了。”
那些字從明輕嘴裡吐出，一字一字，字字婉轉，拽得人腦袋懵懵。
南煙不知道，明輕是否知道，他有多麼動人心弦，讓她腦袋懵懵的，心亂如麻。
“明輕，你知道嗎？”南煙眼眸彎彎，感歎道：“風雨雷電，這些我都討厭得緊，但自從遇見你，我就覺得，它們都變得溫柔，可愛。”
清風，白雲，溫柔抵不過眼前人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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