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間,她往後退了好幾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明輕察覺到南煙的身形向後退去,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抬起頭。
南煙滿心疑惑,忍不住發問:“明輕,你為什麼,這麼慢才抬頭,是我靠你太近,你介意嗎?”
明輕的嘴唇下意識地抿了抿,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急忙解釋:“沒有,我怎麼會介意,我,我隻是……”
話還在嘴邊打轉,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
南淮雙手捧著一個大竹筍,像隻歡快的小鹿般蹦跳著跑來,臉上洋溢著自豪的笑容,大聲喊道:“姐姐,明輕哥哥,看我的大竹筍!”
南煙不由得緊張,不假思索地喊道:“小心點!”
目光緊緊追隨著南淮,生怕他被腳下的竹根絆倒。
還沒有來得及想其他的,明輕被弟弟緊緊拽著去挖春筍了。獨留南煙在原地,滿心都是困惑。
剛剛她故意那般發問,本以為能探出他的真實想法,結果卻被打斷了。
小孩的心思總是多變,沒挖幾個春筍,南淮便又跑去一旁玩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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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煙見狀,慢步走上前,蹲下身子和他一同挖春筍。
手中動作不停,她卻舊事重提:“明輕,你剛才說,你隻是什麼?”
春日暖陽傾灑在竹林,周圍一片靜謐,唯有鋤頭翻土的響聲。
明輕手上動作猛地停下,緩緩轉過頭,目光與她交彙,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開口道:“我隻是,怕,會不小心又碰到你了。”
他的話,讓她想起往昔種種。那些瞬間,光是想想,她都覺得臉頰滾燙。
南煙微微低下頭,試圖避開他的視線,沒有回應,隻是機械地揮動鋤頭。
可思緒早已飄遠,鋤頭也因走神而偏離了方向,險些砸在手上。
“小心!”
明輕眼疾手快,一個箭步衝上前,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鋤頭。
他眉頭緊蹙,滿臉擔憂“阿因,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就是有點出神了。”
“出神,阿煙,你在想什麼呢?”
“想你,”
這話一出,明輕也愣神了。
他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整個人僵在原地,手裡的鋤頭沒拿穩,直直落在腳背上。
“嘶——”
他疼得倒抽一口冷氣,身體也微微顫抖。
南煙見狀,臉上滿是關切,急忙蹲下查看他的腳:“怎麼樣,沒事吧?”
可他卻仿佛感受不到疼痛,急切地追問:“阿因,你說,你在,想我,為什麼?”
南煙有些不解,為什麼他總是在這樣的情景下,就好像有天大的事發生一樣,眼神裡滿是害怕與驚訝。
南煙猶豫了一下,緩緩說道:“因為你說,你怕不小心碰到我,我就想起了,以往的各種不小心。”
“哦。”
明輕輕輕應了一聲,像是心頭懸著的巨石終於落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明輕的腳背,已經紅腫起來,好在仔細檢查後,並無大礙,沒有傷到骨頭,隻是皮外傷。
南煙直起身子,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說道:“我們收拾東西回去吧,要處理下你的腳。”
竹林,微風輕吹,陽光侵染,少年,都是美好的事物。
很多年後,南煙都還記得,少年炙熱的眼光,真誠的心。
記得那個竹林,和童話裡精靈的住所一樣。
唯獨忘了,那些奇奇怪怪。
人就是這樣,往往記住的是一些看似虛無縹緲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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