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腦袋被燒得糊裡糊塗,腦子卻很清醒。
蘭月,黎縣,黎路大道,樂悠小築
沒有月亮透下的光亮,天空像被黑色幕布遮擋,整個世界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南煙在迷迷糊糊中,睜開雙眼,整個屋子都是黑暗,沒有一絲光亮。
就在這時,明輕那滿含焦急的聲音驟然從門外傳來。
南煙下意識地想要起身,可整個身體卻像是被灌了鉛一般沉重,腦袋也昏昏沉沉,世界也在天旋地轉。
南煙咬著牙,用儘全力想要起身,可一個不小心,整個人從床上滾下來,摔倒在地。
摔倒的聲響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鮮明,明輕在門外聽到那麼大的動靜,一顆心都跑到了嗓子眼,他心急如焚,手忙腳亂地去找來鑰匙。
他太過於著急和害怕,開門這麼簡單的事情,居然弄了半天,終於,鑰匙插入鎖孔,門被猛地打開。
那一刻,明輕的心被猛地震疼。
南煙正狼狽地躺在地上,雙手撐著地麵,試圖掙紮著爬起來,可卻無法控製身體,一次次努力都以失敗告終。
明輕的眼眶瞬間泛起紅意,眼眸中滿是心疼與焦急。
腳下步子慌亂,幾步上前,小心翼翼又急切地將她打橫抱起,穩穩放到床上。
他的手微微顫抖著,緩緩撫上她的額頭,觸手滾燙,他感覺他要被她額頭的高溫給灼燒了。
他心裡一揪,她又發高燒了。
午夜的鐘聲敲響,此時正是半夜十二點。
今夜,格外地靜謐,連城市都被黑夜包裹,隻有黑和靜,心也被恐懼包圍。
明輕暗自慶幸,昨夜就察覺她狀態異常,發現她神情裡透著幾分倦意與虛弱。
明輕實在難以想象,要是沒有發現,不知何時才能驚覺她正被病痛折磨。
狂風大作,肆虐地吹打著窗戶,弄得哐當作響,夜也要被撕裂。
明輕轉身便朝著藥箱的方向奔去,明明他放東西井然有序,他居然找了半天,他隻覺得腦子糊塗,什麼都亂作一團。
一不小心,他的腿撞到了桌角,劇烈的疼痛,他也絲毫不覺得,隻想快點拿到退燒藥。
翻找半天,他才找到退燒藥,他的慌亂,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
原來,在意會讓人變成另一個人的。
他快走到床邊,才驚覺沒有倒水,又急忙折回去倒了一杯溫水,兩步回到床邊。
明輕半坐在床邊,輕輕扶起南煙,一隻手穩穩地托著她的後背,另一隻手拿起藥,遞到她嘴邊,聲音裡滿是焦急與關切:“阿因,吃藥。”
南煙乖巧地點點頭,微張著乾裂的嘴唇,就著他的手,將藥服下。
吞咽的動作都顯得艱難,明輕隻覺得心被狠狠揪著。
吃過藥後,明輕扶著南煙緩緩躺下,腦袋往枕頭裡輕輕一靠,皺著的眉頭,深深紮著明輕的心。
時針悄然劃過,轉眼來到淩晨一點。
窗外,風還在不知疲倦地呼嘯,夜色還是黑得壓抑。
南煙的意識在混沌中輾轉難眠,嘴裡不時溢出幾聲微弱的呢喃,那一聲“疼”,儘管細若蚊蠅,卻精準地鑽進了趴在床邊淺眠的明輕耳中。
他猛地驚醒,下意識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觸手滾燙,像燒得正旺的炭火。
連他自己也沒有注意,他平時那麼注意分寸,卻是直接伸手,而不是用體溫槍。
並非他是裝的,而是,她已經悄然走進他的心裡。
他的心瞬間被揪緊,臉上滿是焦急與擔憂,起身想要抱起她,嘴裡喃喃道:“阿因,我們去醫院。”
南煙雖然意識模糊,卻依舊抗拒去醫院。
她眉頭輕皺,手無力地推著明輕,聲音帶著幾分虛弱與執拗:“我不要去。”
南煙的聲音雖輕,入耳瞬間,便像一根無形的線,緊緊牽住他的心。
他望著她,滿是心疼,無奈又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