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那晚,她沒有想通,為何那麼怕疼,那麼怯弱,卻如此勇敢,如此堅韌。
如月,初好鎮,天水村,明家老房子
明輕深吸一口氣,胸膛劇烈起伏,試圖壓下滿心的慌亂與局促。
他的手微微顫抖著,從隨身的背包裡翻出那隻急救箱,金屬搭扣在指尖摩挲,發出清脆聲響,卻沒能驅散周遭緊繃的氛圍。
緊接著,他快步走向廚房,接了滿滿一盆溫水,水汽氤氳升騰,模糊了他的視線。
南煙正一件又一件地褪去外衣,動作艱難又帶著幾分難為情。
明輕扭捏地站在門口,背對著南煙。
直到她那虛弱的聲音響起,他才局促不安地進來。
南煙拿著衣物緊緊護著前麵,聲音帶著疼意和一絲羞赧:“明輕,我的手臂也疼,實在沒法反手解裙子的拉鏈,你……你幫我一下。”
這話如同一道驚雷,在明輕的耳邊炸響。
他的身子猛地一顫,指尖不受控製地哆嗦起來。
猶豫片刻,哆哆嗦嗦地戴上一次性手套,緩緩伸出手,每一寸靠近南煙的動作都像是在跨越一道無形的鴻溝。
就在明輕閉著眼睛,手指即將觸碰到那拉鏈時,南煙又開了口:“明輕,你不看我,怎麼處理傷口,而且隻不過是後背,還有人穿露背裝呢。你要再這麼拖著,寒冬臘月的,你想我一會兒發燒嗎?”
南煙的語氣裡帶著幾分嗔怪,明輕心頭一震,像是被人狠狠敲醒。
他深吸一口氣,抬眼望向南煙,目光中不再有閃躲與羞澀,取而代之的是堅定與專注。
他不再扭扭捏捏,手指穩穩地拉開了那拉鏈。
那一夜,窗外寒風呼嘯,屋內燈光昏黃。
第一次,少年和十八歲的少女如此親近。
從這一刻開始,兩個人的心理,都悄然發生了變化。
明輕的手微微顫抖,他極力克製,卻還是難以掩蓋內心的慌亂。
他的腦海裡一片混亂,理智拚命提醒自己這是在救人。
可年少的羞澀與對南煙特殊的情愫,讓他的臉不受控製地泛起滾燙的紅暈。
“這是為了救她,一定要冷靜。”
他在心底反複默念,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
當看到南煙背上觸目驚心的傷口,明輕心如刀絞,自責與心疼如潮水般將他淹沒。
他的眼神中滿是懊悔,手指輕輕觸碰傷口邊緣,動作不敢有絲毫的用力,生怕再弄疼她一分一毫。
耳邊傳來南煙因為疼痛而發出的細微抽氣聲,明輕的呼吸一滯,手上的動作也跟著頓住。
“阿因,”他一邊給她上藥,一邊柔聲安撫:“再忍忍,馬上就好。”
在塗抹消炎藥時,明輕看著藥粉一點點覆蓋在傷口上,少女輕輕顫抖的身體讓他心痛難耐。
明輕受過很多次傷,骨折也是常有的事,可他都覺得,都比不上少女所受之痛。
傷口處理完畢。
好在都是皮外傷。
想到這兒,他懸著的心才落了地,帶著幾分拘謹,溫聲說道:“阿因,好了。”
南煙轉過頭,衝他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輕聲回應:“明輕,我說沒事吧。”
隨後,南煙艱難地穿上衣服。
她心裡閃過一絲迷惑:為什麼,怕,還會上前?身體竟然比腦子要快。
“以後不許再這樣了,怎麼能替我去擋呢!”
明輕的聲音微微發顫,自責的情緒如洶湧的潮水般將他淹沒。
“可是,”南煙微微仰頭,目光中滿是深情與堅定:“如果打在你身上,我不敢想象,你該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