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少年突然變成另外一個模樣,她除了驚訝和心疼,居然一點都不覺得害怕。
且月,黎縣,黎縣人民醫院
明輕在一片混沌中緩緩睜開眼。
病房裡,儀器不停地發出“滴滴”聲,格外清晰,一下又一下。
鄭鈔守在一旁,瞧見明輕醒來,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急切地說道:“明哥,你可算醒了!你感覺怎麼樣?我這就去叫醫生。”
說著,便風風火火地衝了出去。
明輕的腦海裡還殘留著與南煙相擁相吻、互訴衷腸的畫麵,那幸福的餘溫仿佛還在心尖縈繞。
他起身,出了病房,腳步虛浮卻又急切地朝著南煙所在的病房走去。
還沒進門,就聽見趙漪略帶責備的聲音傳了出來:“阿煙,你怎麼能自己把管子拔了呢?你知不知道自己才剛醒啊!他暈倒了,你喊我們就行,乾嘛要自己跑下床,多危險呐!”
明輕的腳步猛地頓住,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轉而變成一抹苦澀的笑。
原來,剛剛那些美好的場景,都隻是一場夢啊。
原來隻是一場夢。
明輕苦笑:她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地接受自己呢?
他隻有夢罷了。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失落與悵惘,抬手推開了門。
“明輕。”南煙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下意識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趙漪看見明輕進來,一臉無奈地說道:“你可千萬彆再暈倒了。”
說完,又轉頭對南煙喊道:“有事叫我啊!”
便轉身離開了病房。
“明輕,你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南煙關切地看著他,眼神裡滿是擔憂。
“我沒事,阿因。”
明輕努力扯出一個微笑,試圖讓自己看起來輕鬆些“阿因,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你一點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南煙輕輕皺起眉頭,眼中滿是困惑“我總感覺好像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可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阿煙,不記得的,都是些不重要的小事,不用放在心上。”明輕苦澀道,隨即安慰她:“就像做菜的時候放多少鹽這種瑣事,忘了就忘了。”
“嗯,明輕,其實放多少鹽,還挺重要的。”
南煙說著,便像往常一樣,自然而然地躺進明輕的懷裡,百無聊賴地撥弄著自己的頭發。
明輕的身體瞬間一僵,手卻下意識地護住她。
他尷尬地輕咳一聲,無奈道:“阿因,我們都長大了,該注意男女有彆了。”
“我們是家人,擁抱一下也不可以嗎?”
南煙仰起頭,一臉無辜地看著他,眼神裡滿是不解。
明輕心裡暗暗叫苦,她哪隻是簡單的擁抱,她的小手還時不時地亂摸,弄得他渾身燥熱難耐,心猿意馬。
明輕隻能委婉地提醒她注意分寸,可不管他怎麼說,南煙總是一副不上心的樣子,依舊我行我素。
而他也不敢多說,生怕她會難過。
她的眼淚,是說來就來的。
他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暗自思忖,原來她這麼不設防地接受自己的靠近,而且隻對自己這樣,原來是對自己也生出了男女之情。
可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他就害怕得不行。
想起她那天的聲嘶力竭,痛不欲生,明輕再也不敢說出自己的心意。
他真的怕了,怕她難過怕她痛苦,怕她受傷。
最怕不能陪著她。
他恨自己的私心,他強烈想要留在她身邊。
哪怕隻是看著她,也好。
他再也無法承受她那麼痛苦的模樣了。
南煙從明輕懷裡起身,眼睛直直盯著他:“明輕,你到底怎麼了?”
明輕深吸一口氣,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像是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