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聽到外公走了的時候,她感覺她好像失聰了,什麼都聽不見了。
良月,初好鎮,雲家嘴,外公家
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細密的雨絲淅淅瀝瀝地灑落。
聽著舅舅的話,南煙隻覺一陣天旋地轉,雙腿發軟,渾身的力氣仿佛被瞬間抽乾,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向後倒去,重重地落在明輕懷裡。
“阿因,”明輕低下頭,將她公主抱起,俯身在南煙耳邊輕聲問道:“我抱你去看外公,好嗎?”
“明輕,放我下來,”南煙緊閉雙眼,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我自己去。”
說著,她用儘全身力氣,緩緩從明輕的懷裡下來。
他想要攙扶她,她卻推開了他,腳步虛浮地朝著棺材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明輕不放心地跟在她身旁,雙手微微抬起,隨時準備在她跌倒時給予支撐。
南煙終於走到了棺材前,她緩緩俯下身,目光顫抖著看向棺材裡的雲集。
隻見雲集安靜地躺著,麵容安詳,卻沒有了往日的生氣。
南煙的手不受控製地伸了出去,輕輕觸碰雲集的臉頰。
一瞬間,刺骨的冰冷從指尖傳來,她的身體猛地一僵,像是被電流擊中。
南煙突然覺得頭好疼,眼前的世界也開始天旋地轉,所有的聲音都漸漸遠去,隻剩下一片混沌。
她的意識逐漸模糊,雙腿一軟,整個人直直地向後倒去。
明輕眼疾手快,穩穩地接住暈過去的南煙。
他心疼地看著懷中毫無血色的南煙,小心翼翼地將她抱起。
快步走上樓,來到房間裡,輕輕地把她放在床上,拉過被子蓋在她身上。
他坐在床邊,緊緊握著她的手。
南煙緩緩睜開雙眼,恍惚間,竟看到雲集正安然地坐在她的身旁。
刹那間,驚喜與激動湧上心頭。
“外公,我就知道,”她不假思索地一下子撲進雲集懷裡,聲音裡帶著哭腔,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您肯定不會死的,你真的沒死。”
“阿煙,你一直都是最堅強的孩子。”
“還記得小時候嗎?你母親把年僅兩歲的你留在了這裡,小小的你,雖然害怕,卻還是倔強地說,不要你,你也可以自己長大。”
“後來,你母親再來接你時,你還賭氣不肯理她。”
“阿煙,你啊,太重感情了,外公真怕你承受不住這份悲痛。”
“不過,彆擔心,外公不是告訴過你嗎?死去的人都會變成星星,以後,外公會在天上一直守護著我的阿煙。”
雲集慈愛地抱住她,安慰她許久,緩緩遠去,眼裡滿是眷戀不舍:“阿煙,外公走了,以後,你要自己照顧好自己,外公會一直在天上看著你的。”
“外公,”南煙呢喃著,淚水浸濕了衣衫:“彆走……”
當南煙再次睜眼時,眼前的景象瞬間轉換,哪裡還有外公的身影,隻有滿臉擔憂的明輕正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阿因,”明輕將她摟在懷裡,低聲安慰:“我在呢。”
“明輕,”南煙微微一怔,眼眶又泛起了淚花,輕聲說道:“剛才我夢見外公了,他說,他會變成星星,守護我。”
“阿因,外公最疼你了,他當然會一直守護著你。”明輕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溫柔地回應:“就算他不在我們身邊了,他也會一直記得你的。下輩子,你們還能再相遇。”
“雨好重啊。”
南煙突然皺起眉頭,隻覺得耳朵一陣劇痛,周圍的聲音仿佛被一層厚厚的屏障隔絕開來,變得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