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往往勸架的人,總是被誤傷的那個人。
皋月,黎縣,黎縣人民醫院
早上九點,院子裡又傳來了吵鬨聲。
南煙不用多想,定然是南淮在和林野吵架。
吵架的原因,自然是因為南煙。
這是由於上次明輕發燒,林野以為南煙和明輕在一起,發酒瘋亂說話。
後來南煙解釋了原因。
南淮本來就看不慣林野,經此一事,他對林野的怨言更多。
時不時地,兩人就要吵一架,吃飯睡覺也不得安寧。
林野平時也沒有和南淮計較,畢竟他還是個十二歲的孩子罷了。
但是南淮每次一想到林野把他姐姐說得那麼不堪,他就無法容忍,說話也變得越來越難聽。
南淮的話字字句句,都往林野的痛處上紮刀,林野也聽不下去南淮的話,兩人三天兩頭地吵架。
放眼望去,連南月也加入了吵架行列中。
“林野,我永遠不會承認你是我姐夫,”南月怒目圓睜,嘶吼道“因為你對我姐姐不好,你讓她很不開心,你不配做她的丈夫。”
“我配不配,用不著你來說,”林野得意一笑“我是你姐夫,我和你姐姐是夫妻,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南月一看到林野這副嘴臉,就恨不得給他兩巴掌,她冷哼一聲
“你少得意,我不會承認你是我姐夫,隻有能讓姐姐喜歡的人,我才會承認,”
“我告訴你,你能和她結婚,不是因為你好,隻是因為你是她眾多追求者裡下手最快,”
“隻是你手段高明,你會使計謀,才騙到我姐姐,並不是因為你條件好、優秀,”
“我姐姐那麼優秀,嫁給你,就是天鵝配癩蛤蟆,你配不上她,”
“我姐姐慧心巧思、冰雪聰明、出類拔萃、精明強乾,是世界上最好的,”
南月剜了他一眼,繼續說道“她自己就很好,你這個丈夫,對她沒有一點作用,她是南煙,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林野被南月說得啞口無言,他確實是靠手段才得來這段婚姻。
他想,果真是她的妹妹,一樣的口齒伶俐,說話讓人恨得牙癢癢的,卻又無可奈何。
南煙滿心無語,緩緩走向他們,苦口婆心地勸架:
“都給我閉嘴,你們加起來都已經五十歲,吵什麼吵。”
“小月小淮,”南煙輕輕一歎,聲音放柔,對著南月南淮說道:“回屋去。”
南月南淮灰溜溜地往屋裡走,南煙瞪了林野一眼,接著說道:
“還有你,你多大年紀,我弟弟妹妹是什麼樣,我非常清楚,他們說話不得體,我自然會教,不用你管。”
林野本就滿心憂傷,聽到南煙從未把他當家裡人,滿心怒火一觸即發:
“阿煙,我再怎麼不好,我也是你的老公,是他們姐夫,這是事實,”
“你聽聽,他們都說的什麼話,什麼叫做,明輕才應該是他們姐夫,你們都那麼喜歡明輕嗎?”
“我對他們不好嗎?一點良心都沒有,隻記得明輕,你們都隻能看到明輕,他能做的,我都能做。”
此話一出,南煙差點被他氣笑了,他一個成年人,整天和小孩子計較,還覺得自己挺厲害。
一點素質都沒有。
南煙在心裡腹誹。
南煙無語,臉色驟變,眼神也變得犀利,厲聲道:
“你有什麼資格指責他們,你在這裡,打擾了我們的生活,你還有理,是嗎?”
南煙麵色平靜,卻每個字都很尖銳,透著陣陣寒意。
林野每天看著他們才像是一家人,他早就忍受不下去。
多日來的怨氣在一瞬之間爆發,往往會有很大的爆發力,現在的林野就是如此。
他陡然靠近南煙,南煙沒有預料到,一時慌亂,往後退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倏忽之間,鮮血從純白色民族風連衣長裙的裙底下蔓延開來。
林野被她這副模樣嚇壞,語無倫次地說道:“阿煙,你流血了,我帶你去醫院。”
南煙從林野的視線望去,才發現自己下麵流好多血,她驀然明白原因,即刻慌了神。
林野想上前扶她,她卻強撐著,用擀麵杖指著他,咬牙切齒道:“滾。”
趕來的明輕小心翼翼地抱起南煙,向南月南淮交代事宜:
“小月小淮,乖乖在家,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現在,我帶姐姐去醫院。”
兩小隻第一次見到這麼多血,還是從他們最親愛的姐姐身上流下來,又驚又怕,整個人都呆住,機械地點點頭。
三人來到醫院,明輕又一次把南煙放在手術平車上,又是滿身的鮮血淋漓,染紅了他的眼睛。
當手術室的燈牌亮起那一刻,明輕陡然癱軟,後背重重地撞上牆麵。
隨後緩緩滑落,半坐在了冰冷的地麵上。
那雙令人驚歎的大長腿,一條微微蜷縮,膝蓋抵著胸口。
另一條則直直地平放在地麵,幾乎橫跨了大半個走廊,讓原本就不算寬敞的通道顯得更狹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