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因為那段腐朽的日子,她居然推開了她最愛的少年。
菊月,南城,盛世華府,煙輕居
南煙每天隻能探視兩次,每次半個小時。
她隻能儘力去喚起他的意誌力。
好在他逐漸好轉,病情穩定,生命體征平穩。
儘管依舊沉睡,但已經符合轉入普通病房的條件。
單人病房裡,趙漪幾乎是連滾帶爬地來到南煙麵前。
她泣不成聲,連話都說不出來,隻能滿眼淚花地看著南煙。
“一一,”南煙輕輕抱住趴在她麵前的趙漪,溫聲說道:“彆難過,我不是好好的嗎?”
抱了一會,她用力扶起趙漪。
趙漪拉過塑料凳子,緩緩在她麵前坐下。
“阿煙,”趙漪止住哭聲,問道“你說,是林野綁架你?”
南煙點了點頭,將那天被綁架的細節說了出來。
南煙本不想回憶這段時間的事情,奈何趙漪非要知道,到底南煙被林野綁到哪裡去。
他們都找不到她。
南煙將這段時間的事情,一一說來。
趙漪才意識到,原來那天,她離南煙這麼近。
可她沒有能發現,沒有救南煙出來。
趙漪不停地哭著道歉,自責自己的粗心大意。
不多時,警察來了解情況。
南煙才知道林野居然主動去自首,還交待了所有情況。
她還以為,是因為她報警,警察才那麼快抓住他。
南煙再次將這段時間的細節娓娓道來。
趙漪滿眼心疼地抱著南煙,直到警察離開,她還是沒有放開南煙。
嘴裡還不斷說著道歉。
趙漪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化作一句“阿煙,對不起,你受苦了。”
“沒關係,”南煙說著,滿心歡喜:“我離開後,那個鬼地方,不再困著我,我會好好的。”
南煙經曆了太多,她已經什麼都不怕。
隻要,明輕還在她身邊就足夠。
她日夜陪在明輕身旁,衣不解帶地照顧他。
終於,一周後的午後,陽光滿溢的病房,明輕緩緩醒來。
當他看到他心心念念的女孩出現在他麵前時,他呆愣住,眼睛久久不能聚焦,隻是不可置信地盯著她。
片刻後,他才回神,隨即,眼淚落了下來。
陽光打在明輕身上,南煙終於走出了她的陰雨綿綿,回到她的溫暖之中。
“阿因,”明輕哽咽著哭泣“真的是你,你真的回來了,不是假的,你是真的。”
就在明輕抱她的那一刻,南煙身體顫抖了一下。
腦海裡浮現林野那令人作嘔的臉,那黑黑的臥室,以及那生理不適的打橫攔腰抱。
倏忽之間,恐懼湧上心頭,她愣在原地,直到明輕的呼喚傳來,她才回神。
南煙迅速轉身,輕聲說道“我去打個水。”
南煙來到廁所,胃裡的翻騰一股腦地吐了出來。
南煙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明輕抱她,她也會想吐。
南煙苦笑,原來,身體記得。
原來,不覺得難受,是因為腦子在控製。
可是,身體卻記得。
南煙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撲了撲臉,企圖讓自己清醒。
南煙再次回到病房,醫生告知明輕的情況良好。
由於躺得太久,需要做一下複健。
與此同時,趙漪來說明警察說的處理結果。
“阿煙,”趙漪義憤填膺道“想不到林野這個人這麼心胸狹窄,他癱瘓了,他就找人開車去撞明輕,讓明輕差點沒命。”
南煙沒有心情聽趙漪說話,隻覺得一聽到林野的名字,胃裡就翻江倒海,一陣一陣胃酸翻滾。
南煙強忍著惡心,偷偷看了看明輕,他好像並沒有發現她的異樣。
南煙知道,他在難過自己的身體。
雖然醫生說可以恢複,但他感受不到下肢的知覺。
像他那樣驕傲的人,又怎麼接受得了這樣的打擊。
以前總是覺得他太厲害,如今他也變得柔弱,她卻心好疼。
“一一,”南煙打斷趙漪的話“你們回去吧,這裡有我,我會照顧好他。”
鄭鈔見狀,也附和道“好的,那我們就走了,有事打電話給我們,隨叫隨到。”
鄭鈔拉著趙漪出了醫院。
“我們走了,”趙漪一臉不理解“明輕又動不了,他那麼大個子,阿煙怎麼照顧得了?”
“就是明哥動不了,我們才要走,明哥很驕傲,我們在那裡,他會很窘迫。”
鄭鈔的解釋讓趙漪恍然大悟。
自從明輕昏迷不醒,便是男護士在照顧他,連插尿管,鄭鈔也特地找了男醫生。
鄭鈔深知明輕無法接受彆人觸碰他。
若他醒來知道,一定會無地自容。
他很驕傲,是那個天之驕子。
病房裡,南煙和明輕相看無言。
兩人就這樣沉默著。
南煙歎了一口氣,打水準備陪明輕擦身子,他按住她拿著毛巾的手“我自己可以。”
南煙沒理他,推開他的手,自然地給他解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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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輕無奈,南煙的脾氣他最了解。
隻要她看他一眼,他就不敢再多說,隻能任由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南煙輕歎一聲,最終還是出言安慰他:
“你不用這樣,我們是夫妻,我照顧你,你還害羞嗎?”
“一向都是你給我洗,我給你洗一回,也算還你,”
“夫妻要相互扶持,你需要我,我當然應該照顧你,”
“當年我生病,你連端屎端尿也在做,我不過是給你清理一下身體。”
明輕靜靜地看著她給他擦身子,她的動作那麼溫柔,愛意滿溢,心卻被自卑包圍。
他的身體瘦骨伶仃,滿身都是車禍留下的疤痕,百痏千瘡?。
南煙輕撫著那觸目驚心的傷痕累累,她心似被沾了鹽水的鞭子抽打,疼得皮開肉綻。
淚水滴落在疤痕上,沿著肌肉往下滑落。
他瘦得瘦骨嶙峋,居然還有肌肉,隻是沒有之前的明顯。
她邊撫邊親,那些疤痕深深陷在她的心間,填出一條條溝壑。
明輕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他知道,她一看到,就是會哭得劈裡啪啦。
南煙抹了抹眼淚,輕柔地給他穿上衣服。
端起盆,將換下的衣服和內褲,準備拿出去洗。
他們在一起這麼多年,過去確實親密無間。
但這是第一次,南煙這樣細致地給他擦身子、洗衣服,還有內褲。
以前,她隻是給他擦過水珠,連衣服都很少給他洗。
一向都是他給她洗,事無巨細,什麼都承包。
明輕覺得奇怪,她好像變了很多,她的觸碰帶著一絲恐懼。
他在想,到底那三個月發生了什麼,她為何突然消失?
一晃,半個月過去。
經過複健,明輕已經可以正常行走。
隻是還需要堅持複健,才可能恢複到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