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他擁有過快樂,便接受不了憂傷孤寂。
雩月,黎縣,黎路大道,樂悠小築
烏雲遍布天空,似要將萬物吞噬。
“大小姐,”鄭鈔低垂著頭,望著地麵,苦著臉喚她:“我好想你。”
她再也不會回答他。
她不會拉著他,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比如說在家裡擺地攤,玩spay,玩捉迷藏之類的,讓他又好氣又好笑的事情。
她有一堆新奇的詞彙。
她有無限的精力,整天都是蹦蹦跳跳,像個小孩子。
現在,她剛懷孕,他們也有了孩子。
可他們的孩子,卻連出生的機會也沒有。
他們認識二十二年,結婚五年,她早就刻進他的骨子裡。
他和她一起出生,一起長大。
他以為,他會和她一起變老,一起埋進黃土,做一輩子夫妻。
在他們結婚紀念日,一個快樂幸福的日子,她當場去世。
帶著他們的孩子,還有他的心魂,一起離開這個世界。
一切都是他以為。
他們沒有了未來。
趙漪總是問,鄭鈔,你到底為什麼喜歡我?
鄭鈔也想過這個問題,卻始終無法準確回答。
他們實在是太熟悉,早就習慣了對方的存在。
他們是青梅竹馬,又是少年夫妻,是明輕一直以來豔羨的對象,卻也沒有好結局。
如果,這是注定的結局,他便認命。
鄭鈔想要去陪她,但他還有一些事情要做。
“大小姐,”鄭鈔再次望了望天空,試圖將眼淚倒回去,低聲呢喃道:“等等我。”
兩個人在一起後,鄭鈔便一直叫趙漪大小姐。
她是他的大小姐,他做她的保鏢。
也是她的spay。
他苦澀道:“大小姐,是保鏢失職。”
被烏雲拉扯的天空,終於下起了雨,鄭鈔踩著雨水回家。
雨水打在他臉上、身上,熏得他睜不開眼。
眼前一片迷霧,他什麼都看不清。
再也沒有人,會一邊拿著傘來接他,一邊罵罵咧咧地叭叭不停。
隻有她,就算是罵罵咧咧,也是可可愛愛,滿是關心的愛護。
他想,她一定是開心的。
因為,她救了她的阿煙。
她說過很多次,她要保護南煙。
誓言,應驗了。
溫暖的超大臥室裡,外窗開著,內窗關閉。
既可以聽雨,雨水也不會滲透進來。
而外窗關閉時,便可以起到隔音的效果。
這是明輕找了許久,才找到合適的材質和設計。
南煙趴在明輕身上,我就像是疊疊樂,左耳貼著他的胸口。
她一邊靜靜地聽雨,一邊感受著他心臟的律動。
她喜歡聽雨,卻怕風雨,特彆是暴風雨。
當暴風雨來臨,她還在外麵。
那對於她來說,無異於把她一個人,放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她就是這種,喜歡這樣的天氣,又怕這樣的天氣。
但現在,才是她喜歡的模樣。
因為,她躺在她的少年懷裡,可以在安全中感受,大自然帶來的刺激與美好。
明輕望著滿心雀躍的南煙,他心裡很痛苦更甚。
對鄭鈔的愧疚,對南煙的憂慮,深深壓在他的心頭,無法呼吸。
還好,他還有南煙,不然他根本不知道,怎麼活下去。
她越是歡快,就越怕她想起來後,會承受不住痛苦。
而他更加承受不住。
一旦得到過片刻的欣喜,轉眼步入困境,便會絕望。
那是,更加難以接受的結果。
人真的很奇怪,如果一直是孤寂的,自然就習慣。
就算是不開心,也是偶爾,也能夠接受。
可是,他擁有過快樂,他便接受不了憂傷孤寂。
他想要留住她的歡樂。
最痛不過得到後失去。
得到時越快樂,失去時越痛苦。
“明輕,”他的喉間漫出一個酸澀的“嗯”,她柔柔地問道:“你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阿因,”明輕眼眸閃爍淚花,苦著聲音喚她:“我愛你,你要一直陪著我,好嗎?”
“嗯,”
南煙微微坐起身,將他摟進懷裡,輕撫著他的頭,下巴擱在他頭頂。
明輕好想她,想得發疼,伸手撫摸她的臉龐,抬頭吻上她的唇。
兩人的身體隨吻逐漸下沉。
南煙感覺到,他吻裡的掙紮和難過,吻得更柔。
他很痛苦。
他覺得,自己是一個災星,隻會給彆人帶來災難。
他應該像以前那樣,和任何人都保持距離,
這樣,明天就拿他無法。
沒有弱點,就無堅不摧。
可他擁有了幸福,他怎麼甘心,回到那個枯朽的棺材裡。
特彆是,懷裡的人兒如此美妙,他根本放不了手。
他要她,就算明天盯上她,他也要她。
他要時刻陪著她,保護她的安全。
如果,明天想要傷害她,他就和明天魚死網破。
就讓他再貪戀一下她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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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給他一點溫暖。
“明輕,”他悶聲回“嗯”,她嬌喘微微,吐氣如蘭:“你彆難過,我在,”
“我們一輩子在一起,誰也不能分開我們,我愛你。”
明輕吻得太重,南煙沒有一絲力氣,像個洋娃娃一般任他擺弄。
南煙眯著眼,仔細端詳眼前的男人,他美得像個藝術品。
渾身上下的每一處都完美無瑕。
沁滿汗珠的胸肌,劇烈起伏,他身上滿是紅痕,都是她留下的痕跡。
專屬於她的痕跡。
每一次親熱,她會止不住地想要抓他、咬他。
一個小時後,兩人的身軀,都充滿對方的痕跡。
南煙看了看明輕抱她的手,他整個人都陷在她身上。
男人全包圍式的擁抱,她被完全籠罩著,充滿安全感。
這麼多年,隻要抱她,都是這種擁抱,似要把她抱進身體裡。
“阿因,”明輕滿含眷念地吻了吻她的眉心:“你知道,為什麼我叫你阿因嗎?”
“你不是說,”南煙停下戳他胸肌的手,不解詢問:“因為,不想和彆人一樣嗎?”
明輕歎息著笑了笑:“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
明輕望了望她的痣,輕輕撫了撫她的肩頭。
但他好像覺得還不夠,便將她的痣都吮吸一遍。
最終停留在心口處。
他伸手輕輕揉著,吻得越發肆虐,含糊不清地低聲說道:
“阿因,我叫你阿因,因為不想和彆人一樣,我要獨一無二,”
不早就說過了嗎?
南煙覺得奇怪,為何他要說這個?
而且,他怎麼這麼難過,身心都充滿痛苦。
連和她親熱,他也高興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