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量子屏障】
星瘴實驗室的量子屏障在麵前流動,像一堵由液態藍光構成的牆。那些藍光並非均勻分布,而是由無數六邊形光斑拚接而成,每個光斑中心都有微小的黑色奇點緩緩旋轉,吞噬著周圍企圖靠近的塵埃。
寧夜右眼中的星璿微微轉動,瞳孔深處浮現出九個相互嵌套的金環,每個環上刻滿古老的星紋。他感到眼球表麵傳來細微的刺痛感,這是星辰之瞳在解析量子結構時的正常反應。汗水順著他的太陽穴滑落,在下巴處凝結成珠,卻在即將滴落時被屏障輻射出的能量蒸發成淡藍色霧氣。
"屏障厚度2.7米,量子糾纏等級達到Λ9級。"林澈的機械右眼投射出紅色掃描網格,虹膜中央的微型處理器發出細微的電流聲。她的左手無名指不自覺地敲擊著大腿外側的合金護甲,這是神經鏈接超負荷運轉時的習慣性動作。"楚河剛黑進去的監控顯示,皇甫雲正在b3區調試新型星瘴萃取器。"
蘇玉真將手掌貼在量子屏障上,玄天星盤在她另一隻手中緩緩旋轉。星盤表麵並非光滑的金屬,而是由無數納米級的星砂組成,此刻這些星砂正排列成北鬥七星的圖案。她能感受到屏障表麵細微的波動頻率,就像在觸摸某種活物的皮膚。
"不對,"她突然皺眉,指腹感受到一陣異常的刺痛,"這屏障裡摻了星瘴,常規破解會觸發——"
"已經來不及了。"寧夜右眼突然大亮,星辰之瞳中的金環開始逆向旋轉。他太陽穴處的血管暴起,皮膚下隱約可見藍色的星力脈絡。量子屏障發出玻璃碎裂般的脆響,裂紋從接觸點呈放射狀蔓延,每個六邊形光斑都在崩解時釋放出微小的能量火花。
林澈的呼吸停滯了半秒。在她的機械視界裡,那些裂紋的蔓延軌跡完美複現了上周在古星圖上看過的"天璣星軌"。沒等她發出警告,整麵屏障已經轟然崩塌,化作無數藍色光粒懸浮在空中,像一片突然凝固的螢火蟲群。
"走!"寧夜低吼一聲,嘴角滲出一絲鮮血。那些光粒突然加速流動,在三人周圍形成短暫的真空通道。
警報聲剛要響起就被林澈用電磁脈衝器乾擾。原本應該響徹整個走廊的尖銳警報,此刻變成了一段扭曲的電子音,像是被掐住脖子的機械鳥在嘶鳴。走廊兩側的應急燈開始瘋狂閃爍,在金屬牆麵上投下跳動的陰影。
【第二幕:培養艙噩夢】
實驗室內部比想象中更詭異。弧形走廊的牆壁是一種特殊的啞光合金,表麵布滿細密的蜂窩狀結構,每個孔洞都在以人耳聽不到的頻率振動,吸收著所有聲音。
寧夜的靴底踩在地麵上,發出黏膩的聲響。他低頭看去,發現地板覆蓋著一層半透明的膠狀物質,隨著腳步落下會泛起漣漪般的波紋。這些物質在接觸到他鞋底的星力殘留時,竟然像活物般退縮開來。
兩側排列著圓柱形培養艙,艙體由雙層強化玻璃構成,夾層中流動著淡紫色的緩衝液。每個艙體內都漂浮著人形生物。他們赤裸的身體上連接著數十條半透明的導管,有些導管輸送營養液,有些則在抽取閃爍著星光的骨髓。
"第七代星痕者實驗體..."蘇玉真的聲音在顫抖,星盤上的星砂突然紊亂,"他們在把活人改造成星瘴容器。"她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撫過自己脖頸處的星形胎記,那是玄天靈體的天然印記。
寧夜右眼突跳。星辰之瞳自動聚焦到最近一個艙體,視覺穿透渾濁的液體,虹膜調節到能看清細胞活動的微觀層麵。那個最多十二歲的女孩胸腔內,一塊棱形晶體正在與心肌融合,晶體表麵刻著縮小的九星圖案。當他的視線移動到女孩眼部時,那雙突然睜開的眼睛裡,瞳孔已經變成不斷變換的星雲旋渦。
"小心!所有艙體都在解除鎖定!"
培養艙的開啟不是機械式的,而是整個艙體從分子層麵解體。那些合金和玻璃如同被無形的手揉碎的錫紙,在空氣中分解成基本粒子。粘稠的培養液傾瀉而出,卻在即將落地時被某種力量托住,形成三十七個懸浮的水球。每個水球中都站著一名星痕者,他們皮膚上的星斑同時亮起刺目的紅光。
林澈的機甲手臂發出液壓驅動的嗡鳴,外層護甲像鱗片般翻起,露出下麵隱藏的等離子劍發生器。劍刃不是常規的藍色,而是呈現出不穩定的金紅色,這是摻入了星髓能量的特征。"生命體征掃描顯示他們已經腦死亡,"她聲音裡的機械雜音突然加重,"建議直接清除。"
"不行!"蘇玉真將星盤拋向空中,"腦死亡但星魂未滅!"星盤在空中分解成十二道流光,每道流光都由數百萬顆旋轉的星砂組成。這些星砂精準地鑽入每個星痕者後頸的星斑,在其內部重新組合成微型的鎮魂法陣。
寧夜卻猛然抬頭看向天花板。在他的星辰之瞳視野裡,那些被抽離的星瘴正通過通風係統向某個點彙聚。那些星瘴不再是氣體狀態,而是凝結成液態的銀藍色絲帶,在通風管道內優雅地流動,如同某種深海生物的觸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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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麵!準備戰鬥!"
【第三幕:皇甫雲現身】
通風管道爆裂的瞬間,時間仿佛被拉長。每一塊飛濺的金屬碎片都在空中旋轉,反射著不同角度的冷光。銀藍色的星瘴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卻在即將接觸地麵時突然停滯,形成一道懸浮的瘴氣帷幕。
帷幕後麵,人影漸漸凝實。最先成型的是那隻握著心臟狀晶體的左手——皮膚呈現出不健康的青白色,指甲卻染著詭異的星空藍。晶體本身在跳動,每次收縮都釋放出脈動的星芒,照亮了手腕內側的九星烙印。
"計算誤差1.2秒。"皇甫雲的聲音帶著電子合成般的重音,他推金絲眼鏡的動作優雅得令人發指。眼鏡片後的眼睛在說話時閃過數據流的光澤,虹膜上浮現出微型的星軌圖案。"不過正好趕上測試新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