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敏銳捕捉到這細微目光，心下警醒，愈發入戲，刻意讓肩膀垮得更低，腳步也虛浮些，似是被這開局失利抽走了渾身精氣神。
“老板，接著切吧，但願後麵能轉運。”
他聲音沙啞，透著不甘與無奈，目光佯裝期待又害怕地望向剩下原石。
手還不自覺攥緊衣角，那指尖泛白的力度，將“緊張”詮釋得惟妙惟肖，成功瞞過眾人窺探，穩穩護住他的透視眼秘密，靜候那塊藏翠原石被切開、命運逆襲時刻的到來。
悶熱的賭石街道上，切石機的轟鳴宛如一曲緊張又揪心的樂章，持續奏響。
老板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砸在腳下滿是石屑的地麵，洇出一小片濕痕。
他雙手愈發使力，緊緊鉗住一塊塊原石，眼神中起初篤定的光芒。
隨著一塊塊原石被切開，裡麵黯淡無比，空空如也。
每一刀切下，眾人都踮起腳尖、伸長脖子，眼睛瞪得銅鈴般大，死死盯著石縫間袒露的內裡，可每一次，迎接他們的都是毫無驚喜的灰白質地，那是再純粹不過的廢石模樣。
連續五塊原石依次“折戟”，老板的臉色由紅轉白，嘴角那勉強維持的笑意，如今像被寒霜打過的殘花，蔫蔫地耷拉著。
他搓著手，訥訥地嘟囔：“這……今天這石頭，邪門了！”
那副窘態，好似一個失手砸了自家招牌的手藝人。
周圍人群瞬間炸開了鍋，議論聲如潮水決堤，奔湧而出。
“我就說嘛，賭石哪是那麼好暴富的事兒，這不，五塊下去，連根毛都沒見著。”
一個叼著煙、滿臉世故的中年男子搖著頭，嘖著嘴說道，煙圈隨著話音悠悠飄散，仿佛也在嘲笑著這場賭局的失意。
“這家夥也是倒黴，一萬塊怕是要打水漂咯。”
一位大媽雙手抱胸，滿臉同情，眼睛還時不時瞅瞅林凡，咂咂嘴，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樣。
更有幾個年輕小夥，交頭接耳、擠眉弄眼，時不時爆發出一陣哄笑，壓低聲音調侃。
“這要都切完還是沒翡翠，可就成咱這集市的大笑話啦，白送錢給老板咯。”
林凡站在一旁，眉頭皺得更深，臉上的“愁容”恰到好處，心裡卻明鏡似的。
他清楚，旁人的同情、嘲笑於他而言不過是過眼雲煙。
那藏著翡翠的原石還在靜靜候場，隻是此刻需繼續佯裝失落，守護好透視眼的秘密。
他的拳頭在袖口裡悄然握緊，指甲嵌入掌心，微微刺痛傳來，提醒自己沉住氣，時機未到，不能露餡。
老板定了定神，抬手抹了把汗，瞟見林凡愈發難看的臉色，心裡“咯噔”一下，趕忙打起精神，清了清嗓子。
“兄弟，彆慌！還有二十五塊呢，這賭石的運氣啊，就像六月的天，說變就變，說不定下刀就逆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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