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建軍重重點頭，心裡卻在想：要是師傅在就好了，他肯定比自己有膽。
倉庫裡黑黢黢的，隻有一盞燈泡吊在房梁上，忽明忽暗的。王老三正坐在椅子上抽煙，旁邊站著四五個壯漢，手裡都拎著家夥。
“喲，還真敢來？”王老三看見林凡，笑得一臉橫肉，“林凡，我勸你識相點，把店裡的好料子交出來，再拿五十萬封口費，這事就算了，不然……”
他話沒說完，林凡突然從懷裡掏出個東西，往地上一扔——是個煙霧彈，還是上次吳濤買的，說是防身用，沒想到真派上了用場。
“咳咳……”煙霧瞬間彌漫開來，倉庫裡亂成一團。
林凡拉著王建軍就往門口衝，身後傳來王老三的吼聲：“抓住他們！彆讓他們跑了！”
眼看就要衝出倉庫，王建軍突然“哎喲”一聲，被地上的鐵絲絆倒了。一個壯漢追上來，舉著鋼管就往他頭上砸。
林凡想都沒想，撲過去把王建軍護在身下，鋼管“哐當”砸在他背上，疼得他眼前一黑。
“凡哥！”王建軍急得眼淚都出來了，撿起地上的磚頭就往壯漢頭上拍，“讓你打凡哥！”
壯漢被拍得暈頭轉向，林凡趁機拽著王建軍衝出倉庫，騎上電動車就跑。身後傳來王老三的罵聲，但他們已經顧不上了。
回到店裡，李叔和吳濤趕緊迎上來，看到林凡背上的傷，眼圈都紅了。“快！拿藥來！”李叔手忙腳亂地找藥箱。
王建軍蹲在地上，抱著頭直哭：“都怪俺，要不是俺絆倒，凡哥也不會受傷……”
“哭啥？”林凡忍著疼，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剛才那一磚頭，夠他躺三天的，乾得漂亮。”
夜影從外麵回來，手裡拎著個麻袋，往地上一扔，裡麵傳來“嗚嗚”的聲音。“王老三的人，在巷口放風，被我逮住了。”
大家掀開麻袋一看，是個小混混，嘴裡塞著布，嚇得直哆嗦。
李叔拿起鐵撬棍，眼睛都紅了：“說！王老三還想乾啥？”
小混混哆哆嗦嗦地說：“他……他說要是拿不到料子，就……就去學校綁曉梅……”
“操他媽的！”吳濤一腳踹在麻袋上，“這狗東西真是活膩了！”
林凡忍著疼站起來，眼神冷得像冰：“不能再等了，報警！”
這次沒人反對。王老三這夥人已經瘋了，再放任下去，遲早出人命。
警笛聲由遠及近，在巷子裡響起。林凡看著被警察帶走的小混混，心裡清楚，這事還沒完。但他不怕，隻要身邊這夥人在，再大的坎兒，他們也能一起邁過去。
王建軍看著林凡背上的傷，突然攥緊了拳頭。他在心裡發誓，以後一定要好好練手藝，不光要雕出好東西，還要練出本事，保護師傅，保護這個家。
倉庫裡的燈泡還在忽明忽暗地閃，但巷子深處的燈，卻亮得很。
警察帶走小混混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林凡趴在裡屋的床上，後背火辣辣地疼，吳濤給他塗藥酒，手勁沒輕沒重，疼得他直齜牙。
“你小子輕點！想謀殺啊？”林凡扭頭瞪他。
“誰讓你逞英雄？”吳濤嘴上懟著，手上的勁卻鬆了，“明知道倉庫是陷阱，非往裡跳，現在知道疼了？”
李叔蹲在床邊，吧嗒吧嗒抽著旱煙，煙袋鍋子在黑暗裡一亮一滅：“這事怪我，昨晚沒鎖後門，才讓他們鑽了空子。”
“跟您沒關係叔。”林凡忍著疼說，“王老三就是衝著咱來的，鎖不鎖門都一樣。”
王建軍蹲在牆角，頭埋在膝蓋裡，跟犯了錯的孩子似的。剛才警察問話，他沒敢說自己絆倒的事，但心裡跟壓了塊石頭似的，悶得喘不過氣。
曉梅端著盆熱水進來，眼圈紅紅的：“林老板，擦把臉吧。我已經給學校打電話了，今天不去上課，在家守著。”
“傻丫頭，該上課上課去。”林凡笑了笑，“有你李爺爺和吳濤在，出不了事。”
“我不。”曉梅把毛巾遞過來，“我就在店裡幫忙，哪也不去。”
正說著，夜影從外麵回來，手裡拿著個破手機，屏幕都裂了。“這是王老三放風的人身上的。”他把手機往桌上一扔，“裡麵有通話記錄，跟監獄裡的王啟年通過話。”
大家心裡都是一咯噔。王啟年還在牢裡，居然還能指揮外麵的事？這水比想象中還深。
“這狗東西，在裡麵都不安分。”吳濤拿起手機翻了翻，“通話時間都在半夜，估計是買通了管教。”
李叔把煙袋鍋子往地上磕了磕：“看來這兄弟倆是鐵了心要毀了咱店。”他站起身，往牆角的工具箱走，“我去把後門焊死，再把窗戶加固加固。”
“俺跟您去！”王建軍“騰”地站起來，眼睛亮得嚇人，“俺有力氣，能搬鐵塊。”
李叔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行，跟著吧。”
倆人在後院叮叮當當忙活起來，焊槍的火花濺得老高，映在王建軍臉上，能看到他緊咬的牙關。他把所有力氣都使在焊槍上，好像這樣就能贖罪似的。
上午十點多，巷口突然傳來爭吵聲。吳濤扒著門縫一看，謔地跳起來：“操！王老三帶了十幾個人堵在巷口，舉著棍子罵街呢！”
林凡心裡一緊，想爬起來，被曉梅按住了：“你彆動！我去看看！”
曉梅剛跑到門口，就聽見王老三在外麵喊：“林凡！你個縮頭烏龜！有種出來單挑！把老子的人放了，再把店交出來，不然我砸了這條巷子！”
王嬸在旁邊勸：“三兒啊，都是街坊鄰居，彆把事做絕了！”
“街坊？”王老三呸了一口，“誰跟這夥外來戶是街坊？今天不把人交出來，我連你包子鋪一起砸！”
“你敢！”李叔的聲音從後院傳來，接著是金屬碰撞的脆響，他拎著根磨得鋥亮的鐵撬棍走了出來，王建軍跟在後麵，手裡攥著把大扳手，眼睛瞪得像銅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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