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梅趕緊用相機拍下來,鏡頭離得太近,連帖子上的折痕都拍得清清楚楚:“這得好好存著,放玻璃櫃裡,旁邊貼上故事說明。”她突然指著紅綢子的角落,“你們看,這綢子上還有繡的花呢!”
果然,綢子邊角繡著朵小小的蘭花,線都快磨沒了,得眯著眼才能看清。王建軍摸著綢子,突然說:“俺要把這匣子雕下來,連裡麵的鐲子帖子都雕上,就放展示架旁邊,讓大夥都能瞅見。”
李叔把帖子小心翼翼地夾進《巷誌》裡,紙頁“嘩啦”響了一聲:“這姑娘說不定還在呢,或者她的後人,看到這匣子,說不定能想起點啥。”
這話一出,院裡安靜了好一會兒。丫丫突然說:“那我們把匣子的照片發到網上吧,讓蘭蘭奶奶的後人看見。”
“這主意中!”吳濤舉著手機就拍,鏡頭從匣子掃到銀鐲子,又掃到王建軍刻石頭的側臉,“家人們快看!這是民國嫁妝匣,裡麵的銀鐲子還閃著呢!有認識這‘蘭’字的不?快來認親!”
直播間裡瞬間熱鬨起來,有人說“這鐲子跟我奶奶的一模一樣”,有人問“能不能看看紅綢子的繡線”,還有個網友說“我太奶奶就叫蘭蘭,當年住在這條巷子裡”。
王建軍刻石頭的手停了,眼睛瞪得溜圓:“真的假的?”他手裡的刻刀“當啷”掉在地上,石粉濺在銀鐲子上,像落了層雪。
“真的!”那網友發了張老照片,是個穿旗袍的姑娘,手裡捧著個木匣子,跟他們這隻幾乎一模一樣,“我太奶奶說,當年她嫁過來,就帶了這隻匣子,後來戰亂時弄丟了,哭了好幾天。”
曉梅趕緊把照片打印出來,貼在匣子旁邊。穿旗袍的姑娘笑盈盈的,辮子上彆著朵蘭花,跟銀鐲子內側的“蘭”字正好呼應。
“太神了!”王嬸擦了擦眼角,“這老物件認親,比人還準。”她往每個人手裡塞了塊南瓜餅,“吃點甜的,沾沾喜氣。”
李叔把銀鐲子放回匣子裡,紅綢子蓋得整整齊齊:“等她後人來取,咱得辦個儀式,跟嫁閨女似的,風風光光把匣子送回去。”
王建軍撿起刻刀,在新的青石上劃了道線:“俺先雕個‘認親’的石頭,就刻這張老照片,姑娘捧著匣子,旁邊站著現在的後人,跨著百年說話。”
林凡看著那隻木匣子,突然覺得它不再是冷冰冰的老物件了。紅綢子上的蘭花香仿佛還在,銀鐲子上的體溫仿佛沒散,連那張脆紙帖子上的字,都像在輕輕說:“我找到家了。”
花房的玻璃外,陽光正好,桃樹苗的葉子在風裡晃,像在點頭。
王建軍的刻刀在石頭上走得飛快,石屑濺起來,落在他沾著煤油的手指上,卻一點不礙事——他要把這百年的緣分,刻得深深的,讓石頭都記著,這巷子的日子,從來都不缺重逢的甜。
木匣子認親的消息跟長了翅膀似的,不到半天就傳遍了整條巷子。張老板的茶館裡擠滿了人,都在嘮這稀奇事,有人說“老物件通人性”,有人講“當年巷子裡的蘭姑娘可是個美人胚子”,說得唾沫星子橫飛,比喝的茶還熱鬨。
王建軍蹲在花房的青石旁,刻刀走得比往常都急。他要趕在蘭姑娘的後人來之前,把“認親”石雕刻出來。石頭上,穿旗袍的姑娘正捧著匣子笑,辮子上的蘭花繡得栩栩如生,旁邊站著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是照片裡蘭姑娘的曾孫,手裡也捧著個一模一樣的木匣子——那是網友說的,太奶奶後來重新做的,花紋都照著老的刻。
“凡哥,你看這鼻子刻得像不像?”王建軍舉著刻刀往後退了兩步,眯著眼打量,石粉沾在他下巴上,像長了點白胡子,“俺總覺得差點勁兒,沒照片裡那股靈氣。”
林凡正給酸枝木匣子做玻璃罩,聽見這話湊過來:“你把嘴角再刻翹點,蘭姑娘笑的時候,嘴角得有倆小坑,像王嬸家的糖包褶子。”他用手指在石頭上比畫,“就這麼點,添上就活了。”
曉梅舉著相機在旁邊拍細節,鏡頭對著石頭姑娘的辮子:“這蘭花繡得比真的還像,建軍哥你咋刻的?連絲線的紋路都有。”
“俺找丫丫奶奶要了塊老繡片,對著刻的。”王建軍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她那繡片上的蘭花,跟匣子裡紅綢子上的一個樣,針腳都斜著走。”
正說著,吳濤舉著手機衝進花房,臉漲得通紅:“來了來了!蘭姑娘的曾孫來了!就在巷口,帶著他閨女來的!”
王建軍手一抖,刻刀差點戳到手上。他趕緊用砂紙蹭了蹭石頭姑娘的嘴角,把那倆小坑磨得深了點:“成了!這樣就像了!”
大夥擁著客人往花房走,蘭姑娘的曾孫姓張,戴副金邊眼鏡,斯斯文文的,手裡牽著個紮馬尾的小姑娘,跟丫丫差不多大,眼睛瞪得溜圓,東瞅瞅西看看。
“這就是那隻匣子?”張先生一進花房就盯著玻璃罩,聲音都有點抖。他慢慢掀開自己帶來的木匣子,裡麵也鋪著塊紅綢子,隻是顏色鮮亮點,“太奶奶總說,她丟的那隻,紅綢子上繡著蘭花,銀鐲子內側有個‘蘭’字……”
林凡打開玻璃罩,把兩隻匣子並排放好。陽光下,新舊兩隻匣子像一對孿生兄弟,隻是老的那隻木頭顏色深些,帶著股歲月的沉香;新的那隻顏色淺,卻透著股子認真勁兒。
張先生拿起老匣子裡的銀鐲子,翻過來看著內側的“蘭”字,突然紅了眼眶:“就是它!太奶奶說,這是太爺爺當年跑遍全城才打出來的,刻的是她的名字。”
他閨女湊過來,指著王建軍的石雕:“爸爸,這石頭上的阿姨,跟咱家相冊裡的太奶奶一樣!”
“可不是嘛,”李叔蹲下來跟小姑娘說,“你太奶奶當年就這麼俊,抱著匣子嫁過來那天,巷子裡的花都開了。”
王嬸端來盤剛炸的蘭花酥,擺兩隻匣子中間:“嘗嘗,這是按當年的方子做的,用的自家種的蘭花,跟你太奶奶喜歡的一個味。”
張先生的閨女拿起塊蘭花酥,咬了一小口,眼睛亮了:“跟太奶奶烤的餅乾一個味!有點甜,還有點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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