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日的風暴仍在發酵。
琵琶裂帛般的《十麵埋伏》視頻片段以病毒般的速度席卷全球網絡平台,標題觸目驚心:
“東方戰神降臨京都!琵琶音波轟碎西方樂壇優越感!”
漢斯·穆勒對著古琴鞠躬、伊莎貝爾·杜波依斯倉惶離場的畫麵被反複剪輯播放,成為這場文化衝擊最具象征性的注腳。
音樂廳外的彈幕牆熱度空前,無數評論在虛擬空間裡沸騰:
“連續兩天!秦神殺瘋了!就問還有誰?”
“歪果仁:第一天是魔法穿透,第二天是物理超度,第三天……求放過!”
“開盤!今天盲猜!嗩呐!必須是嗩呐!”
“嗩呐+!送走他們!狗頭)”
“樓上彆鬨!看現場流出的照片!助理拎了個細長條的黑盒子!”
“細長條???臥槽!!!難道是……二胡?!”
“二胡!實錘二胡!我華街溜子之王要登場了!”
“二胡???拉《賽馬》嗎?歡快點?昨天《十麵埋伏》太炸了!”
“不!這可不一定,雖然我也挺期待的,畢竟他之前隻拉過片段!可秦神是誰?他套路深,性格又老六,誰知道他會不會搞一首新的?”
“+1!反正相信他就可以了,這是真的爺,連續兩天,他的視頻被那些大師拿來教學用了都,坐等二胡祖師爺附體!”
“歪果仁準備好紙巾,說不準今天讓你們哭到脫水!”
“民族樂器yyds,從古琴的深邃到琵琶的炸裂,今天二胡的悲愴,就問還有誰?”
“此生無悔入華夏!坐等打臉第三彈!”
音樂廳內,氣氛已從最初的審視、昨日的震撼,沉澱為一種近乎朝聖的期待與緊張。
空氣粘稠得仿佛能擰出水來。
所有座位早已爆滿,連過道都擠滿了被特許進入的媒體。漢斯·穆勒依舊坐在老位置,但今天他麵前攤開的筆記本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對古琴和琵琶技法的潦草分析,以及無數個巨大的問號。
他的金絲眼鏡擦得鋥亮,神情卻比前兩日更加凝重,帶著一種近乎偏執的專注,仿佛即將麵對一場決定性的學術審判。
邁爾斯·戴維斯頂著一頭亂糟糟的、明顯沒睡好的頭發,眼袋浮腫,但眼神卻像通了電的燈泡,閃爍著亢奮的光芒,嘴裡念念有詞,似乎在嘗試模擬某種節奏。
小野隆一靜坐如禪,但微微顫抖的指尖暴露了他內心的波瀾。
伊莎貝爾·杜波依斯的座位空著,像一塊顯眼的傷疤,無聲訴說著昨日的潰敗。
燈光暗下,萬籟俱寂。
數千道目光聚焦於舞台入口,心跳聲在寂靜中如鼓點般清晰可聞。
秦問的身影在光柱中顯現。
深灰中山裝依舊,步履沉穩。
他手中捧著的,不再是梨形的琵琶盒,而是一個細長、樸素的黑色硬質琴匣,線條簡潔,毫無裝飾,透著一股內斂的滄桑感。
這匣子一出現,觀眾席中瞬間響起一片壓抑的、恍然大悟般的低呼和興奮的吸氣聲!
許多華裔觀眾激動地攥緊了拳頭,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那是自豪,是期待,更有一絲對即將流淌出的悲愴的隱隱敬畏。
“二胡!真的是二胡!”
彈幕牆瞬間被紅色刷屏。
“這黑匣子!平平無奇的外表下藏著核彈級悲愴!”
“華街溜子之王!祖師爺保佑!”
“歪果仁:這……像縮小版的大提琴?隻有兩根弦?”
“樓上,是兩根弦!但能拉出你的心肝脾肺腎!”
秦問走到舞台中央唯一的一把木椅上坐下,沒有琴桌。
他將細長的琴匣橫放在膝上,動作輕柔地打開鎖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