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幫忙。”
他沒管兩人是否願意,把工具交到了江鑒錚的手裡,“就這棵,挖吧,根上的泥土多留一些啊。”
他說的“這棵”,還真是綠化帶裡的山茶花。
所以,他是真的在偷人家的苗木。
江鑒錚接過了鏟子,並沒有動,“秦爺爺,你要是喜歡,過幾天我送一棵過來,這棵你移植回去,活不了。”
秦老爺子不樂意了,“你小子,忘記你小時候我帶你吃喝拉撒玩樂的時候了?老爺子我就這麼一點點要求,你都不幫我?”
江鑒錚想扶額,有些無語。
他甚至開始後悔,非要來繞路,才會遇到這老頑童!
秦老爺子越老越貪玩,行事風格也越來越“欠”,比熊孩子還能折騰。
他的兒女們在外地體製內任高職,脫不開身回來,沒人約束的老頭子更能作了,陪護已經換了好幾批。
秦家同江家是世交,秦老爺子和江老爺子年輕時候在過同一個單位。
兩家平時往來也多。
江鑒錚的爺爺升職離開本地後,連帶著江鑒錚的父母也高遷去了外地,兩家人稍稍淡了些聯係。
江鑒錚是在外地長大的,高考的時候考了本省的大學,畢業後因為某人的緣故,沒舍得離開,公考後留了下來。
祖輩留下的人脈,足夠他在本地的政壇成長。
秦老爺子不知道從哪看見江鑒錚的財產公開報備信息,吵著要來這小區買房,兒女們沒法,答應了他。
江鑒錚得知老爺子也住在這小區,一直租房住在單位附近沒敢回來。
所以,他自己的房子才會那麼灰。
跟老爺子在一起,需要有強大的心臟和承受能力,偷樹什麼的,隻是小意思。
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在司法機關,後來在紀委,出了名的剛正不阿和死纏爛打。
哪怕是退休了,如果他真的想作想折騰,整個省城都要輕輕的搖上一搖,屆時會有很多官員落馬,留下一堆不好收拾的爛攤子。
因此,江鑒錚刻意躲他。
他還年輕,他的身板不如老爺子抗造。
在老爺子的麵前,他異常珍惜自己的烏紗。
秦老爺子見江鑒錚不動手,從他手裡搶過了鏟子,交到印珊的手裡。
“小姑娘,你來!”
印珊被迫接住了鏟子,她看向了江鑒錚。
沒等兩人說話,小區的物業開著巡邏車,帶來了一大幫子人。
物業經理一見秦老爺子,哭喪著臉,恨不得給他跪下。
“老爺子!不用你動手!不用你動手!”
他招呼了一聲,從巡邏車上下來了七八個大漢,每人手裡抱著一棵泥土裹著根的山茶花苗木,泥還未乾,一看就是才從苗圃園裡急匆匆的帶過來的。
老爺子冷著臉瞅了一眼,很是嫌棄,“拿走拿走,我就要這一棵。”
他指了指綠化帶裡的這一棵。
物業經理咬牙,讓負責綠化的工作人員挖出了老爺子點名要的山茶花,親自幫老爺子移栽到家裡去。
江鑒錚見老爺子沒注意自己,拉了印珊的手,示意快走。
兩人剛轉身,被老爺喊住。
“你倆,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