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玄青站在公寓樓下的黑色邁巴赫旁,指尖的佛珠轉了一輪又一輪。
他抬眸望著頂層透出暖光的落地窗,眼底暗潮翻湧。
他若真要用強,玄燁也攔不住。
可他現在連按電梯上樓的勇氣都沒有。
小阿芷蒼白的臉,發抖的指尖,還有那句我的孩子也不需要父親,像刀子一樣反複淩遲著他的理智。
……
樓上臥室
葉思芷蜷縮在貴妃榻上,孕吐剛過的她額發濕漉漉貼在臉頰,手裡攥著的檸檬糖已經被捏得變了形。
玄燁半跪在羊毛地毯上,正用溫毛巾擦拭她汗濕的後頸。
“……好難受。”
她聲音帶著哭腔,孕期的荷爾蒙波動讓她情緒脆弱得像張紙。
“明明什麼都沒吃,為什麼還是想吐……”
葉思芷從來沒想過,懷孕居然是這麼辛苦的事!
不過也本辦法,畢竟這件事太意外,縱使她這具身體底子不錯,但是那倆……
玄燁動作一頓。
他見過她在血腥殺戮麵不改色的樣子,見過她在談判桌上把對手逼到崩潰的樣子,卻從沒見過她這樣……
脆弱,柔軟,像朵被暴雨打濕的茉莉花。
“吃顆糖。”
他剝開新的檸檬糖抵在她唇邊,另一隻手輕輕拍著她的背。
“醫生說孕吐快結束了。”
葉思芷含住糖果時不小心咬到他的指尖,玄燁呼吸明顯重了幾分,卻隻是用拇指蹭掉她嘴角的糖漬。
窗外又開始飄雪,壁爐裡的火光將兩人影子投在牆上,恍惚間像極了她逃去北歐前,暮玄青也曾這樣守著她入睡的夜晚。
樓下
暮玄青打開手機,鎖屏還是葉思芷穿著他的襯衫在她懷裡撒嬌的笑顏。
可此刻,她卻躲在彆的男人身邊……
極光在夜空中扭曲成猙獰的形狀,就像他此刻眼底翻湧的暴虐。
所有人都以為暮家佛子清心寡欲,卻不知道他的佛珠早就染過血了。
……
淩晨三點十七分。
玄燁站在落地窗前,窗外是冰島終年不化的冰川,月光照在雪原上,泛著冷冽的藍。
他的私人飛機就停在雷克雅未克機場,隻要他一句話,隨時能帶她離開。
可身後傳來的細微動靜讓他指節一僵……
葉思芷又吐了。
他轉身時,看見她正撐著洗手台的邊緣發抖,孕吐讓她的背脊微微弓起,真絲睡裙的肩帶滑落,露出大片蒼白的肌膚。
“還是難受?”
他大步走過去攏住她散落的長發。
鏡子裡映出她泛紅的眼眶和濕漉漉的睫毛,像隻淋了雨的貓。
葉思芷搖搖頭,手指無意識地摳著大理石台麵,指節泛白。
“……沒事,隻是寶寶今天不太乖。”
玄燁的掌心貼上她微隆的小腹,那裡正傳來輕微的胎動。
他眸色暗了暗,嗓音低沉。
“南美的氣候更適合養胎。”
他頓了頓,“我在布宜諾斯艾利斯有座莊園,醫療團隊已經待命了。”
葉思芷抬起眼,從鏡子裡和他對視。
她知道玄燁的意思。
他是南美地下世界的無冕之王,隻要他想藏,沒人能找到她,哪怕是暮玄青。
可……
“我走不動了。”
她輕聲說,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腹部,“醫生說現在不適合長途飛行。”
玄燁沉默了一瞬,忽然彎腰把她打橫抱起。
葉思芷驚呼一聲,下意識抓住他的襯衫前襟,卻聽見他低沉的嗓音從頭頂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