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思芷整個人蜷縮在鄧雪懷裡，哭得渾身發抖，手指死死攥著鄧雪的衣襟，像是抓著唯一的浮木。
“我真的……真的好難受……”
她聲音哽咽，眼淚浸濕了鄧雪的肩膀，“每天都吐得膽汁都快出來了……腿抽筋的時候疼得想撞牆……半夜睡不著，心跳快得像是要猝死……”
鄧雪心疼地拍著她的背，能感覺到她單薄的病號服下凸起的脊椎骨。
比上次見麵時瘦了太多。
葉思芷突然抬起淚痕斑駁的臉，睫毛濕成一簇簇。
“最可怕的是……”
她指尖顫抖著撫上自己的小腹，“我根本不知道這是誰的……”
暮玄青那天在設計室……在車上……在江吟彆院……
而黎九思……那晚被他按在落地窗前折騰到天亮……
兩個日期太接近了，連醫生都無法確定受孕時間。
門外，透過未關嚴的門縫……
暮玄青手中的佛珠突然崩斷，烏木珠子滾落一地。
黎九思一拳砸在牆上，指關節滲出血絲。
玄燁閉了閉眼，喉結滾動，最終沉默地轉身走向走廊儘頭。
顧霆……
顧霆已經蹲在角落開始搜索，如何快速偽造親子鑒定？？！
“管他是誰的種！”
鄧雪扯過紙巾粗暴地給葉思芷擦臉，“咱們明天就飛去瑞士，姐姐我在阿爾卑斯山有座莊園，讓那群狗男人互相咬到死都找不到你！”
她突然壓低聲音湊近：“或者……”
指尖點了點葉思芷的肚子，“你要是真不想要這個孩子，現在還有選擇的機會。”
葉思芷猛地僵住。
她的確沒有想過……
就在這時，腹中的孩子突然重重踢了一腳。
她輕呼出聲，下意識捂住肚子。
那種鮮明的生命感讓人怔了一下。
葉思芷的眼淚突然掉得更凶了：“他在動……”
鄧雪歎了口氣，把她的腦袋按回自己肩上：“傻姑娘，你這是被激素綁架了。”
……
玄燁站在病床邊，逆光勾勒出他淩厲的下頜線。
他指尖夾著一份泛黃的dna報告，輕輕放在葉思芷顫抖的膝頭。
這是他給她的選擇……
“二十年前，玄家大小姐在邁阿密海灘走失。”
他嗓音低啞，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腕間那道陳年疤痕，“老爺子找了半輩子，直到那晚……”
葉思芷瞳孔驟縮。
報告上赫然印著【99.99親權概率】，而比對樣本來自她在惡魔號掉的頭發……
玄燁突然單膝跪地，冰冷的手掌覆上她隆起的小腹。
這個動作讓門外的暮玄青瞬間繃緊脊背，卻被鄧雪死死攔住。
“當年是我弄丟了你。”
他喉結滾動，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十歲的我帶三歲的妹妹去海邊……”
“我本打算永遠不說。”
玄燁忽然扯開襯衫領口，“這樣就能繼續……”
他的拇指重重碾過她唇瓣，眼底翻湧著扭曲的欲念。
那些深夜的親吻，糾纏，甚至在她孕吐時扣著她後頸渡來的溫水……
全都染上了背德的色彩。
暮玄青的拳頭砸在鋼化玻璃上，裂紋蛛網般蔓延。
“你騙人！”
她猛地打翻床頭櫃上的藥瓶，玻璃碎裂聲裡混著歇斯底裡的哭喊，“我是孤兒院的葉思芷！是暮玄青撿回家的野貓！是黎九思……”
話未說完就被玄燁掐著下巴抬起臉。
“那這個怎麼解釋？”
他扯開她病號服，月牙胎記在燈光下泛著珍珠光澤，“那是你的胎記……”
玄燁突然將她打橫抱起，無視門外暴動的男人們，貼在她耳畔低語：
“回南美，你就是玄家唯一的繼承人。”
他掌心撫過她腹中的孩子，“至於這個小東西……”
冷笑聲驚飛窗外的寒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