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湖閣
夜色籠罩著玄湖閣,書房的窗欞透出溫暖的光暈,與窗外南美特有的濃鬱夜色形成對比。
暮玄青坐在寬大的書桌後,麵前攤開著幾份看似普通的進出口報表和慈善基金會流水。
葉思芷則慵懶地趴在他腿邊的地毯上,下巴擱在他膝蓋上,一同審視著那些文件,姿態親昵得仿佛他們從未分離。
“玄家這些暗生意,處理得太乾淨了。”
暮玄青修長的手指點了點財務報表上一處幾乎天衣無縫的資金流向,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讚歎和凝重。
這種級彆的洗錢和偽裝,需要極其龐大的網絡和精密的運作。
葉思芷聞言,像隻慵懶的貓般伸了個懶腰,真絲睡袍勾勒出曼妙的曲線。
她側過臉,蹭了蹭他的膝蓋,聲音帶著點漫不經心。
“那是自然~”
她頓了頓,語氣裡聽不出是嘲諷還是彆的什麼!
“玄燁這個人,不僅對彆人狠辣,對自己要求也極嚴,辦事更是謹慎得可怕。不然,老爺子也不會這麼放心把暗處的生意都交給他。”
她說話時,目光並沒有看暮玄青,而是落在虛空中的某一點,仿佛在評價一個與自己無關的,卻又無比熟悉的陌生人。
然而,這番話聽在隱於窗外黑暗中的某人耳裡,卻無異於火上澆油。
窗外,玄燁站在一株茂密的旅人蕉陰影下,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他聽著裡麵兩人親昵的對話,聽著葉思芷用那種語氣談論著他,評價著他的狠辣與謹慎,甚至帶著一絲詭異的了解……
他手中的雪茄早已被捏得粉碎,煙草屑混合著掌心尚未愈合傷口滲出的血,黏膩不堪。
老爺子故意讓暮玄青住進玄湖閣,他忍了。
兩人在花園裡卿卿我我,他暫時也忍了。
可現在,暮玄青登堂入室,占據了她的書房。
在他心裡,玄湖閣的一切都是他的,而葉思芷……
那個前夜還在他身下承歡,被他堵在更衣室裡的女人,此刻正像隻溫順的貓一樣趴在另一個男人的腿邊!
甚至還在討論著他最核心的秘密!
儘管他知道這很可能是葉思芷故意氣他的又一舉動,但那畫麵和言語帶來的視覺與心理衝擊,幾乎讓他理智崩斷。
他幾乎能想象出她趴在那裡時,睡袍下擺可能滑落露出的細膩肌膚,能想象出她仰頭看暮玄青時那雙水汪汪的眼睛……
嫉妒和暴怒像毒藤一樣瘋狂纏繞緊縮他的心臟。
暮玄青似乎感受到了窗外那幾乎實質化的殺氣。
他不動聲色地翻過一頁文件,指尖輕輕拂過葉思芷散落在他膝上的發絲,動作自然親昵。
“確實厲害!”
他附和道,聲音平穩,卻足夠讓窗外的人聽清。
“不過,再完美的布局,也總有蛛絲馬跡。尤其是……牽扯到至親之人時。”
他的話意有所指。
葉思芷身體幾不可察地微微一僵。
她知道暮玄青在暗示她母親的事,也在提醒她風險。
但她很快放鬆下來,甚至故意用臉頰更緊地貼了貼他的腿,發出模糊的鼻音。
“嗯……所以更要小心呀。”
砰!
窗外突然傳來一聲極輕微的,像是樹枝被驟然折斷的聲響。
……
深夜的玄湖閣萬籟俱寂,隻有窗外偶爾傳來的幾聲蟲鳴。
葉思芷口渴難耐,迷迷糊糊地掀開絲被,赤著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想去外間倒水。
剛走出沒兩步,黑暗中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襲來!
一隻滾燙的大手捂住她的嘴,另一條鐵臂緊緊箍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向後拖拽,天旋地轉間,她被重重地按倒在窗邊的貴妃軟塌上!
唔!?!
柔軟的塌陷承接了她的重量,但突如其來的禁錮和撞擊還是讓她痛呼出聲,聲音卻被那隻大手死死捂住,隻剩下破碎的嗚咽。
黑暗中,她對上一雙近在咫尺的眼睛。
那裡麵翻湧著猩紅的血絲,駭人的暴怒,以及一種近乎痛苦的瘋狂。
是玄燁!
他不知何時潛入了她的房間,像一頭蟄伏已久的猛獸,終於等到了狩獵的時刻。
他身上還帶著夜間的寒露和濃烈的酒精味,混合著他本身熾熱的體溫,形成一種危險又令人窒息的氣息。
“疼?”
他滾燙的唇幾乎貼著她的耳廓,聲音低啞扭曲!
“怎麼能有我心疼呢?阿芷……”
捂著她嘴的手稍稍鬆開了一些,轉而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讓她顎骨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