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無名海島浸在墨藍的海水裡,棕櫚樹在月光下投下婆娑的影子,葉片被海風吹得‘簌簌’作響,偶爾有成熟的椰子"撲通"墜入淺海,驚起一串細碎的浪花。
海浪以恒定的節奏拍打著珊瑚礁,潮水漫過細膩的白沙灘,將幾粒貝殼推送到岸邊,又悄悄退回,留下濕潤的痕跡在月光下泛著銀光。
遠處的海平麵與夜空融為一體,隻有零星的漁火像墜落的星星,在極遠處忽明忽暗。
忽的,一陣低沉的引擎聲隨著海風遠遠傳到海島上,被風吹的飄忽不定。
海灘邊,一簇灌木叢忽然從中間分開,露出一個臉上滿是綠油彩的腦袋。
“順風耳,你來聽聽,是不是團長他們過來了?”
三米外,另一個灌木叢從中間分開,朱誌鑫的腦袋從裡麵探了出來,伸長脖子做傾聽狀。
“我聽聽哈,嗯,沒有‘哐當哐當’的金屬撞擊感,也沒有伴隨明顯的‘爆震’聲。”
“這個聲音聽起來平順、低噪,高頻成份更少。我敢肯定,是團長來了。”
王天火望著朱誌鑫的眼神頗為怪異,難怪團長叫他’順風耳‘,朱誌鑫是個具備超凡聽覺分辨力的人。
王天火的眼神變了,變成了赤果果的羨慕。
半個小時後,隨著一個大飛先一步衝上沙灘,寧靜的海灘上立馬熱鬨了起來。
金南第一個跳下船,舉目四望,連個鬼影子都沒看見,當即叫了起來。
“順風耳、李天火!你倆人呢?臥槽,不會在睡覺吧?”
忽的,金南腳邊不遠處的沙灘裡麵冒出一雙手,慢慢向著金南的左腿伸去。
金南可不是無腦的人,雖然這地方是他和胡力一起探索過,可是這會沒看到留下的兩人,應有的戒心還是有的。
所以,那麼突兀出現的雙手,第一時間就被金南看見了。
金南瞳孔驟縮,借著月光看見那雙手上還沾著濕沙,指甲縫裡嵌著海藻。
下意識往後跳開半步,戰術靴踩進鬆軟的沙坑,腰間的手槍已經被金南拔出一半。
就在這時,那雙手突然加快速度,像兩條蒼白的蛇纏住他的腳踝,與此同時,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地底傳來。
"救...救我..."
"臥槽!"
金南罵罵咧咧地抬腳就踹,沙子裡頓時傳來一聲憋笑的悶哼。
下一秒,兩個渾身裹著沙子的人影猛地坐起,順耳耳甩著滿頭沙粒,臉上的綠油彩因為反射月光泛著綠芒,活像一隻從墳裡爬出來的僵屍。
"老金,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嚇到了吧?哈哈哈...“
金南已經認出那倆賤兮兮的笑臉,槍口立刻轉向天空。
"笑個毛線,朱誌鑫!李天火!"
"老子差點崩了你們!"
金南越想越後怕,剛剛要不是他反應快,真的就開槍了。
“老子捶死你倆..."
金南怒吼一聲,向著兩人撲去,隨後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李天火和朱誌鑫也知道玩笑開過了頭,根本不敢還手,雙雙抱住自己的狗頭乖乖挨揍。
林春桃扶著林文華跳下船,黑貓跟在兩人身後,肩上的繃帶在滲血。
林春桃停下腳步,剛剛李天火和朱誌鑫兩人的搞怪她可是看見了。
"哥,他們兩個..."
"是自己人。"
林文華獨臂按住妹妹肩膀,笑眯眯的看著大展身手的金南。
胡力踩著水花走上海灘,掃了眼渾身是沙的順風耳和李天火,忽然勾起嘴角。
"不錯,就是這臉怎麼沒腫?"
轉頭看向金南。
"你沒吃晚飯嗎?下次記得可以下手重點。“
"是!"
金南憋笑立正。
”保證再有下次,肯定捶的他媽都不認識。“
潮水開始退去,露出大片泛著銀光的沙灘。林春桃蹲下身,撿起一枚被潮水衝上來的貝殼。
不遠處的火堆旁,胡力手裡拿著一根木棍在翻轉著,一條肥美的東星斑被烤的‘呲呲’冒油。
”小力,你之前說有新計劃,現在能說了嗎?“
胡振邦手裡同樣在烤著一條東星斑。
"對了,我發現鬼子對爪瓦人好像很好?“
胡力用木棍戳了戳滋滋冒油的東星斑,火光在他瞳孔裡跳動。
"鬼子對爪瓦人好?嗬嗬..."
胡力忽然冷笑一聲.
"那是喂狗的骨頭。"
"啥意思?"
胡振邦抬起頭,魚肉還含在嘴裡。
胡力用木棍挑起一塊樹枝扔進火堆裡,火星子騰地躥起半米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