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憲兵隊長的拳頭砸在鐵皮桌上,震得煤油燈的火苗劇烈搖晃。
"再說一遍!"
憲兵隊長佐藤的唾沫星子噴了小林一臉。
"你們是怎麼逃出來的?細節給我再說一遍。"
小林喉結滾動,滿頭汗水直流,傷口傳來的刺痛讓他保持著清醒。
"哈依,長官,那些武裝分子為是否處決我們發生爭執...親g派說要留著換俘虜,民族主義派說要砍頭示眾..."
"八嘎!"
佐藤一把揪住小林的衣領。
"城西根本沒有成建製的抵抗組織!"
小林心臟狂跳,回來會受到嚴格問詢,他們四個都考慮到了,為此,也對了一些口供。
“可是,這個我真不知道啊,怎麼回答?在線等,挺急的..."
咽了口口水,小林就準備裝一隻死鴨子。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鐵門突然被推開。軍醫森田拿著一條沾血的紗布衝進了來。
"閣下!伊藤上等兵的傷口裡發現了這個!"
森田攤開手掌,幾根蕁麻刺在燈光下泛著幽綠的光澤。
佐藤鬆開小林,眯起眼睛。
"城西沼澤才有的毒蕁麻..."
"不止如此。"
森田軍醫擦了擦眼鏡。
"吉野一等兵手上的水泡,還有中村軍曹背部的鞭痕,都符合抵抗組織慣用的拷問手段。"
這時,隔壁審訊室突然傳來伊藤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小林雙眼一亮,趁機添了把火。
"他們...他們還抱著伊藤的頭撞樹...逼問碼頭的布防..."
佐藤的臉色陰晴不定,他踱到窗前,望著操場上正在訓練的士兵,突然轉身。
"去把那個馬來奸細帶過來認人!"
沒一會,其他三人也被帶到這間審問室。十分鐘後,一個滿臉淤青的馬來青年被拖進審訊室。
剛一進來,馬來青年看見小林等人的瞬間,瞳孔驟然收縮。
"是...是他們!昨晚我去送飯的時候,看見這幾個人被吊在倉庫裡..."
小林心裡一揪,後背滲出了冷汗,他們根本沒準備這個環節,這家夥他壓根就不認識好吧,怎麼還好心給他們作證?是不是套中套?
就在小林疑惑的時候,隻見一邊的中村突然暴起,撲上去緊緊抓住馬來人的衣領。
"混蛋!就是你給那個大胡子遞的漏鬥!"
中村轉身對著佐藤敬了個禮,隨後一臉憤慨道。
"長官,就是他,他不僅拿來漏鬥,還負責給我們灌水的人打下手..."
馬來人一臉的茫然,你們在說什麼?我隻會說一點倭語...
"夠了!"
佐藤煩躁地揮了揮手。
"帶下去!"
等憲兵拖走馬來人,佐藤冷冷地掃視四人,一會後露出一臉的不耐煩。
"滾去醫務室包紮,明天交一份詳細報告過來!"
傍晚,達維亞"櫻花屋"酒館最裡間的榻榻米上,小林健太仰頭灌下整杯的清酒,喉結急速滾動,幾滴透明的液體順著下巴滴在軍裝領口。
重重放下杯子,小林的手還在微微發抖。
"活...活下來了..."
伊藤用纏滿繃帶的手"啪"地拍在矮桌上。
"老板娘!再加兩壺菊正宗和烤鰻魚!"
他額頭的傷口已經重新包紮過,紗布邊緣還滲著淡黃色組織液。
吉野盯著自己紅腫起泡的雙手,突然"嗤"地笑出聲。
"我們居然真的..."
話到一半趕緊捂住自己的嘴,緊張地瞟向布簾外的走廊。
他們四個這會是在慶祝蒙混過關呢,當然,現在也富裕了,要不是還有事要商量,早就左摟右抱了。
中村把肥碩的身軀塞在角落裡,正用牙簽剔著牙。見三人都看向自己,也明白幾人的意思,抖了抖一身的肥肉,慢悠悠地開口道。
"那個馬來人的妹妹...嗬嗬..."
"你的人?"
吉野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
"可以這麼說吧,我把他兄妹兩從馬來帶過來。每月給五倭元,就這麼養著,說不定就能派上用場。"
中村的小眼睛在油燈下閃著狡黠,隨手夾起一片生魚片塞嘴裡,
"就像今天。我們分開後,我特意繞回去,給了兩百倭元..."
伊藤興奮地前傾身體,差點碰翻酒壺。
"中村君,那個馬來姑娘多大?漂亮嗎?求介紹..."
中村笑而不答,突然轉頭看向小林。
"軍曹,我這兩百元算是公費吧?我們四個平攤下?"
中村肥厚的手掌摩挲著酒杯邊緣,小眼睛露出一抹算計。
"另外,藤田少尉那邊...可是我的關係,分成怎麼算?"
“分成?”
小林的後背瞬間繃直,看了眼伊藤和吉野,壓低聲音,
"四六分。你四,我們三個人..."
"哈哈哈..."
中村突然大笑,臉上的肥肉劇烈抖動著。
"軍曹當我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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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湊近,酒氣噴在小林的臉上。
"礦場三百黑皮,運輸隊兩百,憲兵隊至少一百...你,拿什麼跟我四六?"
伊藤的瞳孔驟然收縮,心裡疑惑中村什麼時候連吉野表哥的線都搭上了?
吉野這時突然站起身。
"各位,失陪一會,我...我去趟廁所。"
隨後踉蹌著拉開移門,布簾晃動的間隙露出老板娘端著鰻魚的身影。
小林等腳步聲走遠,這才咬牙道。
"那你想怎樣?"
中村從懷裡摸出個小本子,油膩的手指劃過密密麻麻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