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章!彆耽誤時間...”
謝晉元低吼一聲,眼神銳利地掃過章振華。他並非是在憐憫這頭老鬼子,而是關鍵懷裡那個滾燙的小生命比這無謂的仇恨更重要百倍。
章振華冷哼一聲,手腕一抖,槍口離開了老鬼子的嘴,順勢用手槍柄在他那個肩窩狠狠一磕,有種踹瘸子好腿的即視感。
“嗯哼!”
老鬼子悶哼一聲,癱倒在泥水裡,滿眼凶狠的瞪著章振華。
章振華卻是看也不看,轉身跟上已經跑遠的謝晉元和關鍵。三人頂著微雨,在廢墟間穿行。
關鍵懷抱著小女孩,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她瘦骨嶙峋的小身體,謝晉元的軍大衣嚴嚴實實地裹在外麵,隻露出一張燒得通紅的小臉。
章振華跑在最前麵,強光手電撕破雨幕和黑暗,為他們指引著方向。
這一刻,章振華的心跳得飛快,不是因為奔跑,而是因為一種莫名的、混雜著憤怒、焦躁和一絲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不忍的情緒。
“快!就在前麵!”
二十分鐘後,章振華指著遠處一片被巨大探照燈照亮的區域。
那裡是複興軍在東京設立的核心戰地醫院,由幾座相對完好的大型倉庫改建而成,外圍拉著鐵絲網,有荷槍實彈的士兵警戒。
門口的衛兵認出了謝晉元他們三人,又看到關鍵懷裡裹著軍大衣的孩子,立刻推開沉重的鐵門放行。
一進入醫院區域,好似瞬間穿越到了另一個世界裡。外麵是廢墟、泥濘和死寂,而這裡,燈火通明,空氣裡彌漫著消毒水特有的刺鼻氣味,掩蓋了外界的焦糊與腐臭。
穿著白色罩衣的醫護人員步履匆匆,推著輪床和器械車穿梭在寬敞明亮的通道裡,發電機低沉的轟鳴聲是這裡穩定的背景音。
“醫生!急救!”
謝晉元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裡顯得格外洪亮。
話音剛落,立刻有兩名護士推著輪床跑了過來。
關鍵小心翼翼地將懷裡的小女孩放到雪白的床單上,隨後解開緊裹著的軍大衣。
小女孩渾身泥汙,左腿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著,臉色灰敗,嘴唇乾裂出血,唯有額頭燙得嚇人。
“高燒,左小腿開放性骨折,可能還有內傷,脫水嚴重,需要立刻處理!”
關鍵語速飛快地報出觀察到的情況,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一名戴著金絲眼鏡、神情嚴肅的中年軍醫迅速上前檢查。他翻開女孩的眼皮看了看瞳孔,又快速聽了聽心音和呼吸。
“送三號急救室!通知x光室準備!準備破傷風抗毒素和青黴素g!建立靜脈通道補液!”
軍醫的語速雖然很快,但是卻指令清晰而果斷。護士們立刻推著輪床向通道深處跑去,輪子在地板上發出急促的滾動聲。
謝晉元、關鍵和章振華下意識地跟了幾步,但被另一名護士禮貌而堅定地攔在了急救室的門外。
“三位首長,請在外麵等候。醫生肯定會全力救治的。”
急救室厚重的門在他們眼前關上,門上亮起了“手術中”的紅燈。
三人站在門外,大眼瞪小眼,一時無言。走廊裡明亮的燈光照在他們身上,軍裝濕漉漉地往下滴水,沒一會,就在光潔的水磨石地板上彙成一小灘水漬。
章振華煩躁地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和汗水,把手電筒彆回腰上。
關鍵靠在冰涼的牆壁上,胸口劇烈起伏著,好像剛才抱著孩子奔跑的時候耗儘了他所有的力氣。
謝晉元則緊緊盯著那扇緊閉的門,眉頭緊鎖,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槍套。
時間仿佛凝固了。消毒水的味道,遠處隱約傳來的傷兵呻吟聲,還有發電機持續的嗡鳴聲,都讓等待變得格外漫長。
謝晉元背著手來回踱步,關鍵一直靠在牆壁上,眼珠隨著他的腳步來回轉動著。
不知過了多久,急救室的門被打開。那個金絲眼鏡的軍醫走了出來,邊走邊摘下口罩,臉上帶著些許疲憊。
“怎麼樣?”
三人幾乎同時圍了上去,尤其是謝晉元,滿臉的擔憂根本不加掩飾。
軍醫看了他們一眼,目光在謝晉元肩頭的將星上停留了一瞬,語氣平穩地報告。
“三位首長放心,那孩子已經暫時脫離生命危險。高燒也在退,骨折已經做了清創和初步的固定。“
”雖然感染的風險很大,但好在送來得還算及時,已經用了大劑量的青黴素g控製,破傷風抗毒素也打了。“
”不過,小女孩嚴重營養不良,脫水,還有多處軟組織挫傷和輕微內出血,需要住院觀察治療一段時間。”
三人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相視笑了笑。
“能活下來就好…”
關鍵喃喃道,緊繃的肩膀垮了下來。
“謝謝醫生。”
謝晉元鄭重地對軍醫點了點頭,聲音有些沙啞。
軍醫點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忍住心裡的好奇。
“首長,這孩子是…?”
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一個倭國小女孩,值得三位高級軍官如此緊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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