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地窖入口的偽裝細節、小路的實際通行狀況、士兵的士氣狀態,比如抱怨、搶糧等。
更重要的是,它像一張無形的大網,讓約阿三聯軍在南岸的殘兵敗將無所遁形,極大地乾擾了他們的行動和士氣。
“情報淘金熱”的狂熱,最終催生了一個讓複興軍都瞠目結舌的荒誕場景。
這天清晨,營地門口一陣騷動。隻見三個瘦骨嶙峋的阿三青年,用粗糙的藤蔓像捆豬玀一樣,拖拽著一個鼻青臉腫、嘴裡塞著破布、穿著破爛約翰軍裝的白人下士!
那個約翰下士拚命掙紮,眼神裡充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的屈辱。
“讓開!讓開!我們有‘大貨’!”
為首的阿三青年沙魯克興奮地大喊著,臉上帶著一種“立了大功”的得意。
執勤的衛兵都看傻了,因為語言不同,根本不知道這是鬨哪一出,隻能趕緊攔住。
“站住!怎麼回事?”
沙魯克和他的小夥伴們連比劃帶描述。
“阿巴阿巴阿巴...”
本來就聽不懂,這下衛兵更加懵逼了,還是沒能弄明白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沒危險。
就在這時,營地裡走出來一個人。
沙魯克指著地上狼狽不堪的約翰下士,激動地對聞訊趕來的阿明道。
“長官!這個約翰佬!他昨晚喝醉掉隊了,躲在我們的牛棚裡!”
“被我們哥仨發現了!我們費了好大勁才把他捆來!”
“這可是活的約翰軍官!值…值多少獎勵?”
營地裡,聞訊趕來圍觀的士兵們和文員麵麵相覷,在了解情況後隨即爆發出一陣壓抑不住的大笑。
連一向嚴肅的先鋒營營長趙剛都被驚動了,走過來看著地上像條離水魚一樣撲騰的約翰下士,哭笑不得。
“活的…約翰軍官?”
趙剛忍著笑,踢了踢那下士的肩章。
“下士而已,算什麼軍官。不過…”
話鋒一轉,趙剛對阿明道。
“這‘情報’…夠新鮮!登記!按‘俘獲敵方士兵’標準,給他們發最高檔補償!再加二十枚銀盧比辛苦費!”
“謝謝長官!謝謝老爺!”
沙魯克三人狂喜,激動得差點跪下。
很快,他們扛著比拉胡爾還要豐厚的物資,在無數阿三平民羨慕嫉妒的目光中,昂首挺胸地離開了營地。
而那個倒黴的約翰下士則被士兵像拖死狗一樣拖進了審訊室。
他可能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會成為阿三平民的“致富工具”。
消息傳到位於後方一處莊園地窖裡的約翰臨時指揮部,指揮官亞瑟·菲茨羅伊準將氣得差點把桌子掀了!
“該死的!”
菲茨羅伊一拳砸在粗糙的木桌上,震得煤油燈直晃。
“這幫肮臟的、忘恩負義的土著豬玀!”
“我們保護他們,給他們秩序!他們竟然為了幾袋麵粉和幾塊破布,就把我們賣了?!”
“還…還綁架我們的士兵去領賞?!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前所未有的奇恥大辱!”
菲茨羅伊一邊說著,一邊把桌子拍的‘啪啪’作響,發泄著心裡怒火。
副官皮特臉色蒼白,無奈地報告。
“將軍…實際情況比這還更加糟糕。”
“現在我們的士兵根本不敢單獨行動,甚至不敢離開營地太遠!”
“那些平民看我們的眼神都泛著綠芒,就像…就像在看會走路的銀幣和麵粉!”
“還有我們埋設的地雷位置被泄露,秘密補給點被端掉,就連指揮部的位置都差點暴露!”
“那些平民無處不在,無孔不入!”
“我們…我們仿佛陷入了‘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
“隻不過,這海水是衝著我們來的!”
菲茨羅伊頹然坐下,看著地圖上代表複興軍推進的藍色箭頭,以及那些如同繁星般遍布南岸、卻隨時可能變成致命情報源的阿三村落,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力感和荒謬感。
他引以為傲的軍事素養和紀律,在複興軍的“物資炮彈”和阿三平民的“淘金狂熱”麵前,顯得如此蒼白可笑。
“命令…”
菲茨羅伊的聲音充滿了疲憊和沙啞。
“各部…放棄外圍據點…收縮…向加爾各答方向…撤退…”
看了一眼桌上那份關於米醬在東京方向“牽製行動”失敗的戰報,複興軍第二、第六軍成功擊退米軍空襲,擊落數十架轟炸機,並且還發起了猛烈反擊。
菲茨羅伊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他知道,恒河,連同這片曾經屬於約翰的龐大殖民地,已經徹底離他們遠去了。
而將他們徹底埋葬的,不僅有複興軍的鋼鐵洪流,還有那些被幾袋麵粉“收買”的、曾經他們視為螻蟻的阿三平民。
“這真是一場徹頭徹尾的、荒誕至極的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