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砸無人轟炸機
胡力那一腳踹得並不重，更像是兄弟間恨鐵不成鋼的宣泄。
李峰坐在地上懵了幾秒，看著胡力那副“多大點事”的表情，心裡的憋屈和沉重感竟真的被踹散了幾分。
“生屁的氣？”
胡力坐回寬大的軍椅裡，身體放鬆地後靠，雙手交疊搭在小腹上，眼神裡帶著一種洞悉世事的冷靜，甚至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嗬嗬...說實話，我壓根就沒信過那些人，早防著他們呢，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不給你配先進裝備？”
李峰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動作麻利地拍了拍屁股，順手抄起桌上胡力的茶杯，也不管是誰的，“咕咚咕咚”一口氣灌了個底朝天，仿佛要把喉嚨裡的苦澀和胸中的鬱氣一起衝下去。
抹了抹嘴，聽完胡力的話，眼睛瞬間瞪圓了，手指著自己，難以置信。
“你你你…你當時不是跟我說是怕被沙黃得到我們武器裝備，所以才不給我配的嗎？”
“是啊，這句話有錯嗎？”
胡力斜睨著他，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弧度。
“那麼多人，魚龍混雜，怎麼可能各個都跟你似的死心眼，把忠誠刻腦門上？”
“還記得我當初怎麼跟你說的？‘隨便訓練下，再挑百人練個特戰隊’，核心的東西攥在自己人手裡，你以為我開玩笑呢？”
李峰腦子裡“嗡”的一聲，瞬間想起了胡力當時輕描淡寫的叮囑。
當時他還覺得胡力還小，有孩子氣很正常，現在回想起來，那哪裡是孩子氣，分明是老謀深算！
每一步都埋著伏筆！李峰驚得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看著胡力的眼神充滿了震撼和後怕。
“我…我真沒想到…你那時候就…”
“隻是我沒想到會有那麼多人背叛…”
胡力臉上的玩味淡去，眉頭微微皺起，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擊著，發出有節奏的輕響。
“這倒是我失算了。看來大林給的價碼，或者恐懼的威壓，比我想象的要重得多。”
“一萬五千人，叛了近萬…這比例，嘖嘖...人心啊。”
胡力搖了搖頭，語氣裡帶著一絲冷酷的失望。
李峰此刻心情複雜無比，一方麵，胡力的深謀遠慮讓他感到安心和佩服。
另一方麵，那份被多年兄弟背叛的屈辱和怒火，卻並未因此熄滅，反而在胡力冷靜的分析下燒得更旺。
猛地放下茶杯，杯底磕在實木桌麵上發出“咚”的一聲脆響，李峰眼神銳利如刀，斬釘截鐵地說道。
“小力，你防著是你的事，但在我這裡過不去！”
“不管我有沒有全力教他們，那也不是他們背叛我、把槍口對準自己兄弟的理由！”
“我拿他們當袍澤，他們卻在背後捅刀子！這口氣，我李峰咽不下去！”
“我要清理門戶！親手把那些叛徒的腦袋擰下來，祭奠安德烈和死去的兄弟們！”
李峰的聲音不高，卻帶著金鐵交鳴般的鏗鏘殺意，在安靜的會議室裡回蕩。
胡力靜靜地看著他，眼神平靜，沒有立刻接話。
直到李峰那股複仇的烈焰燃燒到頂點，才緩緩抬起手，往下壓了壓。
“你的心情我懂，所以你清理門戶我不管。”
胡力的聲音平靜得像深潭。
“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彆把我的計劃打亂了。”
“計劃？”
李峰滿腔的殺意被這兩個字硬生生堵住，疑惑地看著胡力。
“傭兵團會有叛徒你早有預料，這也在你的計劃裡？”
他感覺自己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意料之中，隻是規模超出預期罷了。”
胡力站起身，繞過寬大的辦公桌，走到會議室一側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陽光正好，小世界裡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背對著李峰，胡力的聲音清晰地傳來。
“但這並不影響計劃的核心推進，甚至…可以說，他們的背叛，某種程度上加速了計劃的進程，讓沙黃提前撕下了偽善的麵具，給了我們更充分的理由。”
李峰徹底被勾起了好奇心，走到胡力身邊，也看向窗外，但目光卻帶著急切。
“到底是什麼計劃？你這家夥，兩年前就開始布局了？”
他是真的被胡力這種跨越時間的長線操作驚到了，這簡直不是人，是妖怪！
胡力轉過身，背靠著窗框，午後的陽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輪廓，也讓他臉上的表情顯得更加深邃莫測。
沉吟片刻，胡力似乎在組織語言，最終決定和盤托出。
“小垃圾...你想過沒有？”
胡力直視著李峰的眼睛。
“當初我為什麼能那麼‘順利’地從大林手裡收回羅荒野那些失地？真的是他心慈手軟，或者被我的‘王霸之氣’折服了？”
李峰皺眉回憶。
“我記得…當時沙黃被漢思壓著打。你…你去‘談判’，態度很強硬，幾乎是最後通牒…難道…”
“沒錯。”
胡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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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談判，是威脅，赤果果的趁火打劫。”
“我掐準了大林最虛弱的時機，西線岌岌可危，如果這邊再跟我們複興軍開戰，就會腹背受敵，他立馬就得崩盤。”
“他賭不起，也不敢賭。所以，隻能捏著鼻子認了，簽了那份‘協議’，心裡指不定怎麼罵娘呢。”
胡力的語氣帶著一絲不屑。
“可那並不是全部！”
李峰立刻反應過來。
“華國自古以來的固有領土，比那大得多！為什麼當時不全拿回來？”
“這個問題問得好。”
胡力讚許地點點頭，隨即眼神變得銳利如鷹。
“因為不能逼得太緊！狗急了還跳牆呢，當時如果我真要一口氣把羅荒野、中亞那些地方全要回來，他絕對會掀桌子，哪怕拚著兩線作戰的風險也要跟我們死磕！”
“那種局麵，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胡力踱步到會議室中央那幅巨大的世界地圖前，手指重重地點了點地圖。
“我們複興軍戰力是強，但我為什麼要自己衝到前麵去？”
“讓沙黃頂在前麵，消耗漢思、消耗他們自己，我們躲在後麵悶聲發大財，坐看他們兩敗俱傷，這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