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瓦海的硝煙尚未完全散去,倭軍第16軍覆滅的餘燼中,新的身影已然登陸。
首先踏上爪瓦土地的,是袋軍。
他們以勝利者的姿態,在巴達維、泗水等主要港口登陸,任務是接受倭軍殘餘部隊的正式投降、解除其武裝、並維持戰後秩序。
袋軍士兵們穿著相對整齊的軍服,裝備精良,臉上帶著戰爭即將結束的輕鬆和對這片陌生熱帶土地的好奇。
緊隨袋軍之後,甚至與之同船而來的,是另一群眼神複雜、心急如焚的人,他們風車的官員、軍官以及一些迫不及待想要重返故地的值民者。
他們看著眼前既熟悉又滿目瘡痍的巴達維街道,眼裡閃爍著重建值民秩序的渴望,仿佛過去的苦難隻是一場短暫的噩夢,如今夢醒,一切都該回到原樣。
“哼,這些風車佬,鼻子倒是靈,仗剛打完就急著回來收租子了。”
在“八華村”地下指揮部,王天火看著傳回來情報,不屑地冷哼道。
胡振邦麵色平靜,眼神深邃。
“他們當然急,鬼子走了,他們以為能輕而易舉地拿回一切,可惜,時代已經變了。”
他轉身看向會議桌旁的眾人,王天火、朱誌鑫、陳文耀以及幾位自衛軍高級指揮官。
“家裡的意思很明確...”
胡振邦緩緩道。
“現在鬼子已除,但新的博弈才剛剛開始。”
“我們的定位,是在這片土地上擁有絕對的話語權和自衛的軍事力量,保護華人利益,但絕不是為了幫風車恢複值民。”
“現階段,我們的策略是保持強大實力,靜觀其變,與爪瓦本土各方勢力維持必要接觸,但不輕易表態站隊。”
“尤其要警惕風車人借屍還魂的企圖。”
朱誌鑫摸著下巴補充道。
“根據情報,風車正在積極遊說袋軍,希望由他們來主導接受倭軍殘軍投降和後續的行正管理,企圖儘快恢複值民正負。”
“而袋軍方麵,似乎更傾向於先穩定局勢,對風車的急切有所保留。”
“蘇諾那邊呢?”
陳文耀問道。
“蘇諾?”
胡振邦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現在恐怕是最忙的人,倭寇一倒,他的那塊招牌立刻就掛出來了,正在四處招兵買馬,任命關員,試圖搶在風車人前麵接管全力。”
“不過,他的軍隊實力遠不如我們,裝備也差,目前還不敢輕易招惹我們和袋軍。”
“那我們下一步具體怎麼做?”
王天火摩拳擦掌。
“總不能乾看著吧?”
“當然不是。”
胡振邦走到地圖前。
“第一步,趁袋軍剛登陸,視線還集中在主要城市和倭軍俘虜身上,我們自衛軍要迅速行動。”
“以‘協助維持地方製安、防止倭軍散兵遊勇破壞’為名,實際控製爪瓦中部和東部的大部分鄉鎮、交通要道和重要礦區!造成既成事實!”
“第二步,與當地有影響力的土著首領、村長們接觸。”
“提供保護,分享部分糧食和藥品,幫助他們恢複生產,但條件是他們必須承認我們的管理全,並抵製風車人的回歸。”
“必須要把我們的利益,和這些渴望自製、厭惡值民的當地人的利益,初步捆綁起來。”
“第三步,對巴達維的袋軍和風車代表,表現出合作但杜立的姿態。”
“可以協助他們處理倭軍戰俘、提供一些情報,但絕不接受他們的直接命令,尤其要明確拒絕風車人對我們控製區的管理要求!”
“記住,我們現在是爪瓦地麵上最強有力的武裝和正直實體之一!要有與之匹配的底氣和策略!”
胡振邦的聲音斬釘截鐵。
命令迅速下達,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華人自衛軍開始大規模出動,以驚人的效率接管著倭軍崩潰後留下的全力真空地帶。
他們紀律嚴明,不像倭軍那樣燒殺搶掠,反而幫助恢複秩序,分發少量糧食,很快就穩住了局麵,在許多地區贏得了底層民眾一定程度的認可或至少是默許。
——
然而,和平的表象之下,暗流愈發洶湧。
風車對華人自衛軍迅速擴張勢力範圍感到了極大的震驚和憤怒,他們向袋軍施加了巨大壓力,指責華人武裝是“非法格局”,要求袋軍以萌軍名義予以“繳械”或者“收編”。
袋軍本身兵力有限,主要任務是看管戰俘和維持主要城市秩序,對於廣大鄉村地區本就力不從心。
加之對風車急於恢複值民的企圖心存疑慮袋軍本身也有反值民傳統),因此對風車的要求反應冷淡,態度曖昧,這更激怒了風車人。
與此同時,蘇諾宣布成立的“爪瓦工合果”也在積極活動,他的支持者主要集中在部分城市知識分子和青年學生中,以及一些渴望杜立的激進土著黑皮。
他們組織示威遊型,呼喊杜立口號,與試圖升起風車旗的值民發生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