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棲山莊,主宅書房。
胡力負手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目光似乎穿透了層疊的庭院和遠處的密林,落在了那個困住兩隻“小老鼠”的山坳方向。
他的臉上沒什麼表情,眼神帶著一種洞察一切的淡然。
山莊的防禦係統是他親手設計,結合了小世界出產的黑科技和這個時代沒有的頂尖技術,說是銅牆鐵壁、天羅地網也不為過。
所以那兩個人的潛入,從一開始就在他的監控之下。
起初,他確實帶著幾分戲謔,想看看這兩隻“小老鼠”能玩出什麼花樣。
可兩人的表現讓他感到很是驚訝,能在如此嚴密的防禦下摸到距離山莊僅一公裡的地方,這份能耐,已然不俗。
後麵,他純粹就是想看看這兩個膽大包天的家夥能折騰出什麼花樣。
但當他通過愛德華確認了這兩人的身份是殺手組織“暗影”的王牌,華人陳奎和白人科林之後,他的想法變了。
這樣兩個頂尖的人才,如果能收歸己用,對於正在布局全球的赤狐會來說,無疑是兩把極其鋒利的刀。
對於科林這種擅長潛入、爆破、狙擊,精通多種語言和電子設備,純粹的技術派而已。
胡力憑借前世的“經驗”,知道這種人多數性格冷漠,唯利是圖,信奉誰給錢就為誰賣命的準則。
隻要有足夠的籌碼和威懾,反而相對簡單。
讓他頭疼的反倒是陳奎,這種擁有強大武力的人意誌力肯定驚人,想要讓他真心歸附,難度堪比拆解一枚精密且致命的炸彈。
稍有不慎,就可能引發反噬。
可胡力不想放棄他,看中的不是他超群的身手,而是他那種擁有一種近乎野獸般的危險直覺。
他沒有立刻采取行動,而是選擇了“熬”。
極致的環境壓迫,心理上的折磨,用絕望感和剝奪感來一點點消磨他們的意誌,想著先瓦解他們的心理防線。
半個月過去了,這兩人在食物飲水斷絕、精神高度緊繃的情況下,依舊沒有選擇自我了斷,也沒有如同無頭蒼蠅般盲目衝擊防線。
這說明,他們對“生”的渴望極其強烈,可也體現出兩人的意誌也遠比常人堅韌。
這半個多月,他並沒有直接出麵,而是通過極致的環境壓迫,不斷微調山莊外圍的防衛壓力。
製造出一種無處不在的監控感和絕望感,同時切斷他們一切外援和補給的可能,來慢慢消磨他們的意誌。
饑餓、乾渴、孤立無援,以及對未知命運的恐懼,這些都是瓦解心理防線的利器。
說實話,胡力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但兩人的表現讓他看到了可能,這就給了他操作的空間。
“差不多了…”
胡力看了眼手機上的監控畫麵,輕輕點了點頭。
再熬下去,可能真就把人熬廢了,那就違背他的初衷了。
窗外,隱約可以看到一隊穿著白色防護服的人員,正小心翼翼地用擔架將兩個虛弱不堪的身影從密林方向抬出來,送往山莊西側的獨立醫務室。
正是奄奄一息的陳奎和科林。
他們最終還是沒能發起那最後一擊,在極度的虛弱和胡力刻意營造的、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無形壓力下,兩人的精神和肉體雙雙崩潰了。
胡力看著兩人被送進醫務室,這才緩緩轉身,走向茶海。
他剛坐下,拿起一把古樸的紫砂壺,就看到愛德華正倚在茶室的雕花門框上,目光還追隨著醫務室的方向,臉上帶著濃濃的興趣。
胡力當即臉色一黑,沒好氣地道。
“我說老愛,你現在可是霍華德培養的接班人,赤狐會事務的實際負責人,沒事嗎?三天兩頭往我這跑?”
他的語氣帶著幾分調侃,愛德華能力極強,但有時候這種跳脫的性子,讓胡力覺得他有點像不想上班的老油條。
愛德華聽到胡力的聲音,這才收回視線,臉上堆起笑容,幾步走到茶海對麵坐下,自顧自地拿起一個空茶盅,示意胡力給他倒茶。
“哎呀,團長,赤狐會那邊現在穩得很,霍華德也把蒙丹經營得鐵桶一樣,米醬現在焦頭爛額,哪有空找我們麻煩。”
“我這不是對你的這個‘熬鷹’手段很感興趣,想學學,說不定以後對付那些硬骨頭的正客和對手能用上。”
胡力翻了個白眼,先給他斟上金黃色的茶湯,然後拿起自己的茶盅抿了一口。
“我看你就是閒的!真那麼想學,回頭讓心理行為分析組的人給你整理份資料。”
“對了,老關那邊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愛德華見胡力問起正事,也收起了玩笑,端起茶盅美滋滋地啜了一口後才道。
“暗狐給我傳來消息,米醬那邊已經確定了,明天上午八點,在他們的內華達沙漠試驗場進行首次蘑菇試爆。”
“同一時間,艾克會在白房子橢圓形辦公室會見老關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