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河北岸,臨津市。
這座坐落於恒河中遊北岸的城鎮,因其獨特的地理位置,成為了此刻風暴眼的中心。
這裡西距沐川河亞穆納)彙入口約八十裡,東接摩雲原摩揭陀)延伸而來的緩坡台地,核心區域是一片富饒的河穀平原。
此處既有恒河衝積扇的肥沃,又得高原餘脈的庇護,曆來是兵家必爭、商賈雲集之地。
北側兩道綿延的淺山丘陵如同天然的臂彎,將城鎮攬入懷中,山間溪流彙入恒河,在城南形成一處水深流緩的月牙形河灣——臨津渡。
臨津市,“華複聯合指揮部”作戰室內。
巨大的沙盤占據了房間中央,精細地模擬著恒河中遊兩岸的地形。
沙盤上,代表阿國軍隊的藍色小旗密密麻麻地插在隔離欄南側,尤其是對應31號哨所區域的對麵,更是彙聚了相當數量的標識,顯示出對方兩個新調來的步兵師已然部署就位。
而在北側,代表複興軍和陳鋒所部的紅色箭頭,則從之前深入的位置後撤,重新回到了隔離欄以北的控製線。
王富貴穿著一身筆挺的複興軍上將常服,肩章上的將星在燈光下閃著冷硬的光,但此刻他的心情卻與這身威嚴的軍裝截然相反——憋屈,極其憋屈!
此時他背著手,站在沙盤前,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陰雲密布,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死死盯著那代表陳鋒部後撤的紅色箭頭,仿佛要用目光把它重新推回去。
“特娘的!”
王富貴猛地一巴掌拍在沙盤邊緣,震得上麵的小旗簌簌抖動,他扭過頭,對著身旁的兩人,聲音如同悶雷。
“老子這臉算是讓陳鋒那小子給丟到恒河裡去了!三千號人,裝備精良,訓練有素,愣是讓三子那群拿著燒火棍的烏合之眾給攆回來了?!”
“這特娘的說出去,老子以後還怎麼在弟兄們麵前抬頭?!”
在他旁邊,站著同樣身穿複興軍作戰服,但氣質明顯更跳脫一些的方響,隻不過沒有佩戴肩章。
他此刻臉上非但沒有同情,反而帶著一絲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促狹笑容,抱著胳膊,歪著頭看著沙盤,嘖嘖有聲。
“哎呀呀,老王,消消氣,消消氣嘛。”
方響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在安慰,但那翹起的嘴角卻出賣了他。
“陳鋒這小子,可能也是穩重起見?畢竟對麵一下子壓上來兩個師,好幾萬人呢,黑壓壓的一片,看著是挺唬人的。”
“他帶著三千弟兄,見勢不妙,暫避鋒芒,保存實力,這…這指揮也不能說完全錯了嘛。”
“就是…嗯,就是這麵子嘛,確實有點不好看,嘿嘿...”
他最後那聲“嘿嘿”,充滿了拱火的意味。
王富貴一聽,更是火冒三丈,眼睛一瞪。
“放屁!暫避鋒芒?保存實力?老子當年帶著一個團就敢追著敵人一個師打!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窩囊氣?!”
“冷兵器乾仗,比拚的就是一股血性!一股氣勢!”
“我們花家人,老祖宗玩冷兵器的時候,那幫三子的祖宗還不知道在哪個山洞裡蹲著呢!從來就沒怕過誰!”
“陳鋒這小子,就是缺練!膽子變小了!”
他越說越氣,在沙盤前來回踱步,像一頭被關在籠子裡的怒獅。
“肯定是之前順風順水打慣了,稍微遇到點人多的,就心裡發怵!“
“這毛病不能慣!必須得把這口氣給掙回來!不然以後三子還不得騎到我們脖子上拉屎?!”
見王富貴跳腳,方響心裡樂開了花。
“讓你老小子笑話我沒軍銜,今天非把你當小鬼子整,嘎嘎...”
一直安靜站在另一側,身穿華軍中將製服,氣質沉穩儒雅的錢衛國,此刻隻能無奈地苦笑著。
他看著暴怒的王富貴和明顯在煽風點火的方響,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緩和一下氣氛。
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眼前這兩位,一個是覺得手下丟了麵子,自己臉上也無光的老牌悍將。
一個明顯是唯恐天下不亂、就喜歡看熱鬨的主,自己這時候插嘴講道理,純屬自討沒趣。
他隻好微微搖頭,繼續保持沉默,安心地當個聽眾,目光則落在沙盤上,仔細研判著敵我態勢。
王富貴踱了幾圈,猛地停下腳步,目光灼灼地看向錢衛國,語氣不容置疑。
“老錢!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三子敢增兵,敢把我們的人逼回來,這就是在打我們的臉!”
“這口氣不出,我王富貴睡不著覺!”
說著,他走到沙盤前,手指重重地點在31號哨所對應的區域。
“我的意思是,我們再給他來個狠的!你出兩個旅,我出一個加強團,全部換上我們複興軍的皮軍裝)!”
“就以複興軍的名義,再給他打回去!不僅要打回去,還要打得比上次更狠!把場子給我徹底找回來!”
方響立刻在一旁拍手附和。
“對對對!老王這話在理!就得這麼乾!憑什麼他們增兵我們就得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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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得把他們打疼了,打怕了,他們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
“老錢,讓華軍的弟兄,換上我們的軍裝,有仇報仇,有怨抱怨!老是憋著也不是個事。”
“這次咱們聯手,好好給三子上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