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一動,問道。
“二狗叔,大牛叔,這桃花潭通地下水的事,你們沒往外說吧?沒跟公社或者縣裡彙報?”
李二狗一臉奇怪。
“咋地了?不就一個水潭通地下水嗎?這有啥好上報的?俺們自己村兒夠用就行了唄。”
李大牛也附和道。
“是啊,這還能有啥問題?難不成還有人敢來搶俺們村的水?”
胡力擺了擺手,笑道。
“沒事,沒事,我就隨口一問,沒問題就好。”
他心裡卻明白了七八分,看來,桃花潭有穩定地下水源的消息,可能還是無意間走漏了出去,或者被下來視察的乾部看出了端倪。
在這北方大旱的背景下,這樣一個穩定的水源地,無疑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
上麵派水利乾部跟著他來,恐怕就有實地勘察、評估引水下山可能性的意圖。
他忽然想到小世界裡一些關於深層地下水勘探和利用的更先進技術,不過現在不是提這個的時候,等到了村裡,確認了情況,再找機會和王水利私下聊聊。
三人又聊了些村裡的其他變化,誰家小子娶媳婦了,誰家閨女出嫁了,誰家又添了胖娃娃…車廂裡充滿了久彆重逢的溫馨。
聊了好一會,胡力才想起後排還擠著五個一直沒怎麼吭聲、顯得有些拘謹的年輕人。
他回過頭,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道。
“哎,你們幾個小同誌,彆這麼拘束嘛!我們這車上,就屬你們最年輕,年輕人得有年輕人的活力!我們能在這路上遇到,也是緣分。”
“來,都彆愣著了,嗨起...呃...相互介紹介紹自己,也讓叔叔伯伯們認識認識。”
胡力主動打破沉默,讓幾個年輕人放鬆了不少。
在胡力的鼓勵下,他們開始輪流自我介紹。
紮著麻花辮的趙小梅先開口,聲音清脆。
“胡…胡同誌,李隊長,俺叫趙小梅,今年十八,家是卜奎城裡的,俺爹在農機廠,俺媽在紡織廠……”
接著是剪著短發的周曉紅,她略顯靦腆。
“俺叫周曉紅,十七,俺家也是卜奎的,俺爸是鐵路上的,俺媽沒工作,在家……”
文靜的孫麗娟小聲道。
“俺叫孫麗娟,十九了,俺家…俺爸以前是老師,現在…現在在街道,俺媽身體不太好……”
輪到小夥子,敦實的王鐵柱嗓門挺大
“俺叫王鐵柱,十九!俺爹是肉聯廠的,俺媽也在廠裡食堂乾活!俺還有個弟弟!”
戴著眼鏡的陳衛國推了推眼鏡,語氣帶著點書卷氣
“我叫陳衛國,十八歲,我父母都是市醫院的醫生。”
等他們都介紹完,好奇心最重的趙小梅,終於忍不住,眨著大眼睛,試探性地問胡力。
“胡…胡同誌,李隊長他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您…您真的十一歲就打鬼子了?還…還那麼厲害?”
胡力一聽這個,頓時來了精神,眼睛都亮了幾分。
他決定好好給這幾個北方“小土豆”講講“古”,給他們億點點震撼。
他乾脆把身體側過來一些,麵向後排,臉上帶著一種混合著追憶和“你們可聽好了”的得意表情。
“哎喲!你要說這個,我可就不困了!”
胡力一拍大腿,開始了他的表演。
“跟你們說,彆看我當時年紀小,個頭還沒三八大蓋高,可打鬼子,那是這個!”
說著,他還很不要臉的豎了個大拇指。
“我記得最清楚的一次,是在金陵城外!”
他的聲音拔高,帶著戲劇性的張力。
“好家夥!那鬼子,烏泱泱的,漫山遍野啊!”
“我當時單槍匹馬的就衝了過去,愣是跟小鬼子兩個整編師團,好幾萬人呐!大戰了一天!”
說到這,他揮舞著手臂,以增加說服力。
“那打得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鬼子屍橫遍野,哭爹喊娘!最後直接讓我給打殘了!”
“要不是後來……嗯,我肚子餓了,有點累了,說不定啊,當時就直接給他們全滅了!”
胡力說得唾沫橫飛,繪聲繪色。
五個年輕人聽得眼睛瞪得像銅鈴,嘴巴微張。
這……這聽著也太玄乎了吧?
都想問問胡力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怎麼比你的年齡和長相還要不靠譜?
一個人打殘鬼子兩個師團?這得是多大的牛皮?
看著他們將信將疑、目瞪口呆的樣子,胡力更來勁了,繼續滔滔不絕
“其實這都不算什麼!後來啊,我到處抓鬼子!前前後後,林林總總,抓了得有好幾十萬鬼子!”
“然後啊,就把他們統統送去開荒種地了!不乾活不給飯吃!心裡不高興了也不給飯吃,有時候高興了也不給飯吃!就當助興了。”
胡力說的都是事實,但在五個生長在紅旗下的年輕人聽來,這故事就越發朝著“神話傳說”的方向一路狂奔了。
王鐵柱卻不管這事靠譜不靠譜,聽得熱血沸騰,拳頭緊握,恨不得那個英雄就是自己。
陳衛國則扶了扶眼鏡,眉頭微皺,試圖用他有限的知識去理解這超越常識的戰績。
趙小梅和周曉紅則聽得很認真,不管事情真假,純粹是無腦崇拜,誰讓胡力這麼帥?
孫麗娟則掩著小嘴,覺得這位胡同誌說話可真有趣。
李二狗和李大牛在一旁聽著,互相擠了擠眼,偷偷笑了。
他們知道胡力本事大,也不會在這種事上吹牛,但具體大到什麼程度,他們也不完全清楚。
不過看胡力這“吹牛”吹得開心,幾個小年輕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他們也覺得挺有意思。
車廂裡充滿了胡力“傳奇故事”的聲音和年輕人驚奇的目光,車外是北國的蒼茫山野,載著一車人的驚奇、感慨和溫暖,向著那個隱藏在山穀中的世外桃源,不斷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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